那滴水滴下來的時候,我正在看《張曉風作品集》,裡面有一篇文章名為《潘渡娜》,剛看到劉克用出場,怪異地盯着門上的八卦圖的時候,一滴水滴到了書頁上,悄無聲息,兩秒鐘后,水滴滴到的紙張開始慢慢淡開來,接着鼓起一個小小的水包,我愣了一下,趕緊摸了摸鼻頭,那裡有持續不斷的水滴滴落下來。在那一瞬間,我覺得怪異極了,為什麼鼻涕會在人們感冒的時候幻化成水呢?難道這是體內毒素排出體外的另一種外化形式嗎?在寫這些文字的時候,我的腦袋開始發脹,如同塞滿了棉絮般,看向哪裡都是重影一片,只要一張嘴太陽穴就會突突作響,眼睛也開始不由自主地半眯起來,這讓我想起赤名莉香那雙迷離的貓眼。
進入春季以來,周圍的同事陸續感冒發燒或者患咽炎,只有我活蹦亂跳在陽光下,她們都說我體壯如牛,正在我自豪的時候,那場名為“感冒”的痛苦旅程已悄然侵入了我的生活。一團團雪白的抽紙伴隨着鼻孔中的抽噎聲被我一一扔進了垃圾桶,觸目驚心的白,如同白色籠罩下面無表情的臉孔。
大學時曾經學過一段時間日語,印象深刻的是感冒的日語寫法——風邪,看字面意思應該就是邪風侵入體內,我想我的這一場風邪大概需要一些時日方能平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