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蚯蚓吃土,但這不影響蚯蚓於夜半發出的幽幽的鳴唱;蟬兒飲露,而它的琴曲卻傾倒萬千多情的詩人;愛迪生那麼聰明,我相信不是因為他的父母在他孩童的時代給他買了聰明葯;曹雪芹那麼偉大,絕不是因為他擁有錦衣貂裘燈紅酒綠紅袖添香金筷子銀碗的優裕生活。什麼樣的人就是什麼樣的人,並不是說誰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與許多人一樣也做過想擁有金錢的美夢,但很快發現那是一枕黃粱。現實中的我只適合自己做一個蟈蟈(吃草葉而彈奏美的琴聲)式的物件,適合做一個白雲(只奉獻美而沒有索取)似的人,適合做一個仙一樣的不消費只逍遙的隱者。
不了解我的人誤以為我很勤奮,其實不是,是我覺得勞作狀態下的我是最舒服最幸福的我;有人說我很浪漫,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抬舉,我壓根不知道浪漫是啥東西,我只是很自由很樂意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呆在書里,無限愜意地老天荒地享用古人們留下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精神佳肴。我真的很自信,自信自己是一個閑雲野鶴似的人,是朱敦儒嚮往並踐行的那種我是清都山水郎和家住蒼煙落照間絲毫塵事不相關的閑者。
我特別敬佩許多信教信得心魂異常虔誠的人,敬佩那些極為精誠的佛教徒道教徒伊斯蘭教徒,敬佩那些因為信教而不惜一切代價孤注一擲背水一戰的一意孤行者。我仰望他們的忠誠,欽佩他們忘我無私的偉大精神,沒有他們的如此這般,世間就沒有真純的佛教道教這教那教。我們生活於其中的這個世界如此和諧,如此讓我們深愛將我們感動,不能不說與世界上的許多教的存在有極為密切的關係(無論什麼黨派都應當實事求是)。
二、
儘管自己是平民書生,知道自己人微言輕,但這並不影響自己對真善美的嚮往與追求,連上帝也無法剝奪我作為一個良民要講實話誓做真人的權力。
我不是詩人,但我是隨性而爛漫的詩意(儘管昨天有許多的失意)者;我活得不豪華不富貴,但我有自己燦爛的夢想;我想成為自己決意要成為的那種人,雖然現在的自己還很平常。
你一心向佛,佛陀是你的天地你的爹娘你的命根子,這是上蒼賦予你的權利,誰也不應掠去;可是,如果你不信佛陀哪?誰能干涉得了?佛更不會把你拉過來信他。世上有許多信禪宗者,你可以不信,但你不要對禪宗說三道四;如果你非常信老莊,皇帝也不不會強迫你改信儒家,這是你的自由和權力。如果說人生有真正的敵人,那麼,這敵人首先就是自己,只有自己可以剝奪或打倒自己,詞言不虛。
三、
我和許多人一樣沒法活得很金錢,而我堅定地認為自己比許多活得很金錢的哥們姐們活得自由平靜與舒心些。你賺錢賺得發瘋,信佛信道信得入迷,鬥地主打牌摸麻將玩得就是心跳,助人助得自己揭不開鍋(如叢飛),這都是你自己自由的選擇,你覺得干哪樣幹得最舒服幸福你就干哪樣。但是,千萬不能與假醜惡有染。
你的位子不低,銀卡里有千萬,別墅三處,轎車兩輛,情人六個,但是,這不能表明你的價值就必然頂得上愛迪生的一根慧發,甚或不如孔子或蘇格拉底的一根最短的汗毛。
你可以聰明地說自己不想做總統,和我一樣知道自己不配;你可以(站着說話不腰痛地)批點莊子曹雪芹梵高的不通世情,可以因為自己有了一些果腹的積蓄暗自心安,可是(真的有人若此的話),這些人斷不可能在思想文化上有像模像樣的作為。
小小官位膨脹了許多人的腦袋,閃閃發光的金子使許多人眼睛發昏,一點小名氣消解了一些人求知的渴望,好像是一能上網交流自己就有了真功夫……哎,說啥嘞,一天天跐溜溜過去,好像一靜他自己多像個玩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