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抵達到離開,只有短暫的兩天三個晚上,就是在這樣短暫的時間裡,對這個海拔2418米的古鎮有了一種情感上的依賴,不得不說,我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麗江古城不大,但也不小。在古城,到處渲染的是一種曖昧的情愫,怪不得那麼多的年輕男女都渴望在麗江擁有一次完美的艷遇。精明的商家,充分利用這一資源,給店鋪起的名字也都很有情調,一看就知道是個性情中人。“遇見”、“邂逅”、“若見”等各種好聽的名字散落在麗江的大街小巷。
大清早,同伴尚未睡醒,偷偷地溜出去,輕輕關上門,拿了相機,去感受清晨的古城。古城的生活節奏十分緩慢,上午十點以前很少能夠看見行人。這時的古城像極了恬靜羞赧的少女,只聞得潺潺的小溪流水聲和學堂里孩子們呀呀學語聲。賣粥的老婆婆鍋里冒出熱氣騰騰的粥香,告訴遊人新的一天開始了。
在麗江,沒有一台好的單反相機是不好意思拿出手的。倒不是拿了單反用來裝專業,而是覺得古城到處都是景,用一個卡片機去拍這些景,是對美景的褻瀆。小橋流水,垂柳依依,藍天、白雲、遠處的玉龍雪山,一幅精美絕倫的風景畫,不由得讓我駐足許久。
古城客棧里家家戶戶院子都有一套茶具,好客的主人早已準備好了滇紅、普洱等茶,只需客人自己泡茶便可。陽光慵懶的曬在身上,沏壺茶,望着藍天白雲,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就是發獃,曬太陽。輕輕抿上一口,瞬間已是茶香四溢,好不愜意的人生。享受着塵世里難得的的安寧,真有《幽窗小記》里“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邊雲捲雲舒”的意境。
不得不說在院子里喝茶是種享受,連我這個本不怎麼喝茶的陝西人,也喜歡上了喝茶,學會了茶藝。在這裡,沒有主客之分,都是朋友,感覺和家裡差不多。老闆、遊客,都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或者看書。興緻來了,打幾圈麻將,斗幾把地主,遛遛主人的愛犬,玩玩金絲雀,喂喂池裡的金魚。不知不覺中,大半天的時光已經過去。
到巷子深處,找家土雞米線就是最好,米線爽口,湯濃味美,逛逛小店,嘗嘗麗江粑粑,高原特有的氂牛酸奶,或者約三五好友,去嘗嘗正宗的麗江臘排骨。如果懶的去外面吃飯,就在客棧吃吧,給主人說聲,象徵性交些伙食費就可以和主人在一起吃飯。
傍晚去四方街附近淘些具有濃郁少數民族風情的物品,銀飾,摩梭人家的披肩,玉石。巷子里一間碟吧,穿着納西民族服飾的女孩,拍打着手鼓,那首憂鬱的“嘀嗒”聲讓人忍不住停留下來多聽一會。不知是姑娘的美麗,還是憂鬱的歌聲讓人回想起許多往事。雨後的巷子里,不知是否會遇到戴望舒筆下的丁香一樣的姑娘,是否也是那般憂鬱?。
《北京愛情故事》熱播后,麗江原創音樂《嘀嗒》紅遍了大江南北。作為這首歌的發源地,前段時間古城到處充斥着嘀嗒的聲音。據說某位政要視察麗江時,聽到整個古城都是嘀嗒的聲音,說與古城的風格不太和諧,所以現在古城的嘀嗒聲早已不如從前。
如果說白天的麗江市一個溫文爾雅、純情可人的少女,那麼夜晚的麗江古城則是一個性感嫵媚、風情萬種的女人。麗江,一座將古典與現代,寧靜與喧囂結合的非常完美的古城。很難想象,這座不大的古鎮,可以包含這麼多的元素。或許這也是麗江包容性的體現,作為少數民族聚集地,她幾位大度的納百川之水使其壯大。
華燈初上時,巷子、廣場里已早是遊人如織。一條河,兩側古老的建築,大紅燈籠、一輪明月,照着四方街的遊客以及各種情調的酒吧,這就是古城夜晚最熱鬧的地方——酒吧一條街。
夜色下的酒吧,早已喧囂不止。酒吧的生意大多火爆,著名的“一米陽光”、“千里走單騎”更是不必說。古城所有建築包括酒吧的設計都是以納西族東巴文化為主題元素,反映的是一種粗獷、豪放情懷。納西建築以木質結構為主,酒吧內也是如此。木桌、木椅,十分原生態,和其它地方酒吧所不同的是每張桌子上都有一塊木頭,就像古代官老爺審堂時用的驚堂木一樣,是用來拍打桌面的。無論紳士也好,淑女也罷,在麗江的酒吧里,無須展示你儒雅的一面,只需隨着音樂,藉著些許的幾分醉意,盡情釋放自己。在這裡,無需掩飾什麼,你就是展示一個真實的自我而已。
十一點半后,古城所有音樂關閉,從剛才喧鬧的世界里一下子回到寧靜的世外桃源。這時的酒吧里又是一番景象:一杯紅茶,幾句實話,互相傾訴着生活的磨難抑或分享自己的歡樂。有高談闊論、意氣風發的大學生驢友;有遭人拋棄的怨婦在低聲啜泣;有文藝小青年在撥弄着自己的吉他;牆角里,情侶在昏暗的燭光下互訴衷腸,直至深夜……
這時候最熱鬧就屬四方街廣場了,一群來自各地的年輕人,點着蠟燭,彈着吉他,拍打着手鼓唱歌。天南海北,胡吹亂侃,唱着懷舊的歌曲。歌聲飄向很遠很遠。從酒吧出來后,我也加入他們的隊伍,跟着他們年輕了一把,放佛回到了久違的校園生活,回到了純真年代。
麗江的一切都是隨心、隨性,不需做什麼計劃,一切看心情。餓了就吃,累了就睡,想安靜了就去束河,想喧鬧了就去酒吧。一切隨你心情。住我們隔壁的是位年輕的空姐,一起喝茶時聊起,這是她第三次來麗江住了。她住這裡幾乎很少出門,就是呆屋子睡覺。我不解,問她為什麼大老遠的從廈門到麗江來睡覺。她告訴我,這裡比家裡隨意,她每年都要來這裡休假。是的,這裡的一切都看你心情了,有配合你心情的一切元素。可喜、可怒、可哀、可樂,卸下自己的虛偽的面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這就是麗江,一個可以忘記所有憂傷的地方。
“艷遇”是麗江的一個宣傳效應,其實只是一個噱頭而已。看你怎麼理解。在這裡,可以邂逅雪山、邂逅湖泊、邂逅藍天白雲、邂逅古鎮,以及所有可以帶給你記憶的東西。可以邂逅某些人,原本素昧平生的人,在互相交流中讀懂對方,成為朋友。艷遇,如此而已。
短短的幾天時間,還沒有來得及去玉龍雪山看真正的“一米陽光”,去虎跳峽看險灘,去瀘沽湖看看摩梭人的走婚,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只能作罷。
和同行的光哥早早起床,收拾好行李,給客棧的老闆和院子里的朋友寫下祝福的話語,虛掩上門,出了客棧。
在回昆明的火車上。我在思考這樣的問題:是誰發現了麗江?誰賦予麗江這麼多的元素?什麼東西讓人對麗江痴戀?
再見麗江,再見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