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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劍舞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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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承認我生性里究是一個懶人,在屋子裡人一早都走盡后,方匆匆起床。早飯過後,想着所要做的是仍未着手,心裡難免有點急,於是慌亂的踩着斑駁參差的梧桐落影,向主教樓疾步而去。

  今天的陽光似乎很給力,暖暖的似乎讓人忘記季節已經入冬了,然而我顧不得這朝晨美景,低頭繼續一路向前。主教樓前的廣場很空曠,只有寥寥可數的人在晨練,伴隨着舞劍人的悠婉輕音樂,如同灑進泥土中那縷陽光,尾巴越來越細,直至化身至泥土中,餘音散去。而此時我,依舊神慌意亂,不知為何早已落滿塵埃的那股弦此時突然發出了一聲悶啞音。晨風吹落了樹的秀髮,也凌亂了我的心,我急切的滿世界尋找着,究竟是甚物能夠尋找到了那絲裂縫,直戳而入的撥動了那連自己都覺得發澀的心弦?

  然而,我失敗了,我尋遍了整個廣場,也只有遠處四位老人在晨練。她們中三人持劍,隨着剛開始的音樂,緩緩舉劍而起,陽光很美,銀色的劍身鍍了一層金紗,反射的本該是凜冽逼人的咄咄之氣,沒曾想此時卻顯得如此溫柔可親。輕音細語,古典音韻的涓涓細流,滲入到骨子的縫隙中,如此般溫潤甘甜。老人身着青色武服,手握着那柄帶着白流蘇的劍,銀色髮絲隨風而動,宛如一朵初冬的白梅,迎陽而開。我想此刻,她們那雙歷經歲月打磨的雙手緊緊握住的不僅是一把柔軟的劍了,恐怕握住的更多是此時那份獨屬於她們自己的世界,獨屬於她們自己的生命。

  迎着光線,眯着眼睛的我獃獃地站在老人身後的不遠處。魂靈已被引了去,和那泛着銀光的劍身纏繞一體。我想化身為劍,去細細端詳那雙手從外面到裡面的美麗滄桑;我想化身為劍,去溫情欣賞那掌紋從這裡到那裡的歲月雕刻;我想化身為劍,去精確測量那蟠指從指尖到指根的生命長度;我想化身為劍,去用心感受那掌心從這邊到那邊的浩瀚寬廣……劍的主人在輕舞,劍的影子在縈繞,柔骨軟劍的轉身剎間,從劍身到老人的眉心,從我的眼睛到老人的眼睛,顯示出的恰是那一回眸的溫柔。

  插在口袋裡的的雙手早已溫熱,不知她們手中的那把劍是否亦如此。音樂停止,劍影歸位。也許她們驚訝,一位年青的女子竟然駐足觀看髦耋老人晨練許久,也許她們欣喜,難得有如此的年青人願意駐足觀看她們的晨練。我不語,因為我是一個懶人,還有許多事情等着我做,我只有繼續前行。

  只是,我的腳步不再匆忙,我的心亦不再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