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朋友家吃飯回來,一個人在窄窄的街道上踽踽獨行。
腳下的路有些泥濘,天上的月亮也似乎不是很圓。雪還沒化掉,而留下來的都沒什麼好下場,成了堅硬的冰碴。兩面是殘破的白牆,真是頑固,都要被拆掉了,還要來阻擋光線。
越走越黑,越走越黑,最後連整個人都隱沒在這黑暗中了。我什麼都看不見,只知道向前走,向前走,不停的向前走。黑暗吞噬了周圍一切,能聽到的只有踏踏的腳步聲。那些關於生死、關於人性,關於社會性的問題重新被喚起,激蕩在腦中久久不消散。黑暗吞噬了時間、空間,潮湧般的回憶像延綿的畫卷在我面前逐次展開,那些都是刻在心上的紀念,每次一舔砥都會換來一次痛楚。但,麻木了也就沒什麼了。
那害病的二餘年時光是我最不願回憶的,也是我用文字所表述不出來的。我現在依舊是病態,在這廣袤的人海中混的非常非常不如意。回憶害病前那段日子裡的欣喜和榮譽便成了無聊時必做的事情,久而久之我的心都賣給了回憶的快感,我把靈魂落在了夢開始的地方。我再次歇斯底里的吶喊出病痛帶給我的折磨,而你們看到的仍舊只是一個瘋子。我會記得,記得最親愛的兩個人的無知和自我麻痹,害我得了這一生的絕症。
想起這些來不禁全身一個驚悚,然後便有淚水劃過眼瞼————放聲大哭,好像。。。好像。。。好像我從來沒有這樣哭過。前所未有的恐懼讓我不得不投入黑夜的懷抱,在那裡我可以繼續裝作……
純潔的月華之下,一個孤獨的身影隱入黑暗消失不見,蕭殺的街道上,只有立着棵孤零零的老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