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們有夢,
關於文學,
關於愛情,
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
——北島
那日同小姨一起去了某個遠離這城市喧囂的地方。
單是乘車,就用了一個上午,我的情緒也因窗外變化的景物與漫長又短暫的等待而變換着。的確,待在車上的感覺不好,卻也比在家聽那兩位長輩嘮叨要好些許。
下車后,周圍寂靜的環境難免又讓我想起我那並不繁華的故鄉,那裡保留了我多少的快樂。
身邊的亂石高傲地立在這片土地上。
高傲的獨舞,卻是你意料外的孤獨,可它們很快樂,我也很快樂,書上說:“旅行中的孤獨,是最好的孤獨。”
我們向前行着,在這被群山包圍的土地上徘徊着,我卻很樂意享受這樣的徘徊,就同我聽音樂時的感覺一樣,輕鬆、快樂。兒時與密友在榕樹下嬉戲時,也是這樣。
四十分鐘后,我們乘車進入下一個景點,這裡沒什麼可玩的,於是匆匆拍了幾張照片就離開了。
車子行駛到了鎮上,看着窗外人們樸實的生活,感覺有些畫面似曾相識。
某一個叫“明月”的鎮里,埋葬了我大部分的童年與快樂,我所有的樂觀與平靜的生活,也都成隨葬品了。城市裡的日子的確過得要好很多,可少了些什麼,曾經我和小夥伴在家門口跳繩,在屋頂上吃棉花糖,在小小的學校里盪鞦韆……而今,徒剩舊日時光的瑣細碎片。
周圍輕鬆的氣氛襯托出我沉重的生活。我在四年級下冊的時候便離開了明月鎮,城市裡的日子從最初的新奇變為了日後的寡淡如水。寫過一句話:“我不屬於城市,不屬於喧囂,我不屬於這裡,而最後,我還是接受了這裡”。長大的我,是如此地懷戀小時候的無憂無慮,如此地懷戀那並不大、裝修簡陋的校園。
王臣在《一個人流浪,不必去遠方》中寫到:
“終有一日,要離開校園。迎對生活之艱辛、之襤褸、之孱弱、之孤自無依。之於我,更要做的是,把沉重的留給寫作,輕鬆的留給生活。總有一些沉重是不能避免的,一如總共有一些時光是無法回去的。但放下,從來不是失去。
苦難還會有。
孤獨始終在。
但日子,總要過下去。”
日子,總要過下去,無論跟往事再怎麼牽扯不清。
最後去爬山時,導遊讓我們多做深呼吸,我是照做了,一抹抹綠意讓我對往事釋然不少。
即使極度恐高,還是拼了命走到了山頂,只是在最高點時,扶着一旁涼亭的柱子動也不敢動。我承認,這把跟我們同車的那位大叔逗笑了。
貌似這樣也很好。
王臣寫到:
“世間總有一個城市,令你一見如故,心下惘然。
世間總有一個城市,令你再三往來,流連忘返。
世間總有一個城市,令你左手歡喜,右手惆悵。
世間總有一個城市,令你想停下來,好好去看。”
那畢竟都是曾經了。
下山的那段路程,總是笑聲不斷,即使在各種打擊中我的世界觀崩潰了好幾次。
總有一天我抬頭看見的不會再是灰色的陰霾。
總有一天我轉身看見的不會再是孤獨的回憶。
——我都堅信着。
用一場旅行忘記,所有相似的回憶;用一場旅行忘記,所有遲來的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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