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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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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驛站

  一杯午後香濃的炭燒白咖啡,不一定非要坐在玻璃窗后,看街上車來車往,才可以品味人生的悠閑, 也可以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書桌前,讓細細地溫暖漫過全身,悄悄地融化冬日的寒冰,想起那個遙遠而陌生國度里,為什麼從來沒有這樣的滋味。

  習慣了都市燈紅酒綠的繁華,享受過太多的紙醉金迷,迷失在物慾橫流的歲月。忽然有一天,生命和生活墜入一個沒有電燈,沒有手機,沒有網絡,沒有電視,沒有電影, 沒有娛樂,沒有女人,更沒有愛情,蠻荒而與世隔絕的世界里,白山黑水,一切都是原始的農業狀態,恍惚之間,突然掉進了時間隧道,穿越到四十年前的世界,從炎炎盛夏躍入寒冷的冬天,從色彩斑斕介入蒼白單調,從巍巍高山跌入犬牙交錯的峽谷,180度的反差,那真實而奇妙的感覺,讓人生有一種與眾不同的體驗。

  我像一個修行者,苦行僧,在山間里靜坐,在原野里呼吸,渴了喝一口山泉,累了席地而坐,淋着細雨,沐着陽光 ,和山川,河流,深林,莊稼,黃牛,黑狗一樣,日出而醒,日落而息。

  鄉村的公路旁,開滿了野菊花,淡紫的小花朵大遍粉白點綴着朱紅,迎風搖曳,金色橙黃的麥浪連着日漸乾枯成熟的玉米填充着田野,白鷺張開翅膀掠過田野,有時候停在田埂,優雅地腳步,深綠的山巒多是松樹,也有蒼黃的一遍,那是秋染的楓葉。

  傍晚,灰色的雲朵漸漸的暗沉,淡淡地莫名的憂傷悄悄地 蔓延開來,像一場大雨,慢慢浸入乾枯的土地,說不出是離愁,是鄉愁,還是戀愁,都無名的糾結在一起。

  在這樣的時候,我是這樣的孤獨,一顆空蕩蕩地心如深山寺廟的鐘聲,獨自的嗚咽,更像一棵松,站在高崗上,偶爾飛來一隻小鳥落在肩頭,聽見它翅膀遠去的聲音,一望就是一千年,我還是獨自站在這裡。

  半輪皎潔的月亮掛在天上,分外的冷清,一會兒大團大團灰黑的雲朵圍了上來,一瞬間吞沒了這夜色中僅有的光明,遠山只有黑的輪廓。月亮在雲朵里穿行,正如伊斯蘭婦女矇著薄薄的黑紗,只露出一雙明眸,一轉身,只留給你一襲黑色的身影。

  黑色塗抹了夜的每一個角落,滿天繁星的夜空流淌着無邊的孤寂,北斗七星異常清晰,蛐蛐的叫聲平添了一份寧靜。我披着一身如練的銀色月光,靠在巨大的油桶上,寒風 鑽進肌膚里,一絲絲地咬人。無語,凝固。鄉間的小路在月色下依舊明亮,我拉上風衣的衣領,掛上帽子,把自己包裹在想要的溫暖里,只有一個帶着尖帽的黑影斜在前路陪着我,或停或走,是我的靈魂,默默地對視,無言的交流,蒼茫的大地滿是冰冷,如一束淡藍的聚光燈,我站在人生舞台的中間,立成了一個雕塑。整個世界只有我在茫無目的的漫步,不知該去哪?不知哪可去?我還是一個人獨自站在這裡。思念穿越千山萬水,在異國他鄉的黑夜,誰會知道我這樣的想念你。

  在這樣的一個世界里,人甚至沒有了自由,沒有七情六慾,人簡單的只為活着,跟所有的樹木一樣,呼吸着空氣,飽飲着雨水,頂着烈日,迎着風霜,也是生命存在的一種形式,花開花落,滄海一粟。男人總是在爭奪疆土,爭奪財富,爭奪地位,爭奪女人,男人可以主宰世界,而此時此刻,我卻不能主宰自己。問自己,為何而來?為何而活?為誰而戰?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最簡單的理由,這不是我想要的,一定不是我想要的。自由的追求,無拘無束的生活,也許是最大的夢想?為愛而生,愛自己所愛的人,也許是一個傳說,一個神話。所有的答案都有點迷茫而迷惑。

  本以為流金歲月會用鋼筋水泥澆固男人的心,再也不會多愁善感,心細如髮,到末了,才發現骨子裡的柔情如此的脆弱,脆弱得如屋檐下的小冰柱,輕輕一敲就斷了,被太陽輕輕一吻又化了。到末了,才發現心中最渴望的是轟轟烈烈炙熱的愛,柔情似水溫婉的愛,海枯石爛不朽的愛,白頭偕老永恆的愛,可以為愛着的人去死,可以為愛着的人受盡一切苦難,奉獻所有的幸福。而愛如此昂貴,如此奢華,總也盼不到。

  在這樣一個神秘的國度里,無論人和物,無論山與水,無論是城市還是農村,成人或小孩,莊稼或山林,田野或河流,都沉睡着,冰封着,迷濛着。遠山重重疊疊,連着灰色的雲朵,直至天際,雲外是澈藍的天空,日月星辰不斷的轉換,終有一天,這個國度,這遍人民會擺脫貧困,愚昧,封閉,盲目,崇拜,神話,走向繁榮富強,也許,我們會參與這場變革,成為風雲人物。

  窗外有雪飄過,2013瑞雪的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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