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習慣了每晚坐在自習室里抽出時間裡碼字的生活,這種生活很規律,也很愜意。把自己的情感注入筆端然後在傾斜到紙上,讓每一份飽滿的思緒汩汩流過字裡行間,是白天喧囂之後自己靜謐的回想,更是夜晚孤獨驅使下的內心獨白。
把課本放到一邊,緩緩的靠在椅背上,盯着教室前的沒人擦的黑板發獃,漸漸的,視線變的模糊,耳畔隱約響起marx的now and forever,覺得天旋地轉,成長中的畫面一幕幕湧上心頭,回憶被牽引着超越時空界限回到一輛斑駁的綠皮舊式硬座列車上……
火車伴着巨大的轟鳴聲向前駛去,窗外的景色正飛快的向後掠過,讓人應接不暇。透過窗子,看到爺爺奶奶曾經生活工作過的地方,一眼望去,到處都是破敗的窯洞和烏黑的碳渣,看起來落後貧窮。
已經過去快半個世紀,當時意氣風發英姿颯爽的爺爺奶奶,現在的身體猶如一輛快要報廢的汽車,滿頭銀髮無聲的訴說著那段飽經滄桑的歷史。爸爸說,在他小的時候,因為工作和生活的壓力,爺爺奶奶經常因為一點瑣事在一起爭吵,甚至大打出手,脾氣都很壞。當我出生時他們都已年過半百,生活安穩下來,子女也都成家立業在省內各地生根發芽。沒有了年輕時生存的壓力,所以在我幼小稚嫩的眼裡爺爺奶奶都是很慈祥的面孔,一起送我上下學,給我買好吃的零食,在黃金時段邊洗涮邊看中央一台或者是山西衛視的熱播電視劇,沒有一絲凶神惡煞爸爸說的獰厲的樣子。有句老話叫做少年穩來老來狂,而少年狂來老來穩說的或許正是我的爺爺奶奶吧。
今年過年之前,生活相對優越的姑姑把爺爺奶奶送到了海南享受碧水藍天,頤養天年,而這一待就是四個月。當時正值期末考試,我把手機調成靜音放在背包里,考試結束后,發現手機有4個爺爺的未接來電。我急忙跑出教室給爺爺回電話,問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電話的那邊傳出爺爺惋惜的聲音,“剛才和你奶坐在沙灘上看海,知道你沒見過海,所以就想讓你在電話里聽聽海的聲音,現在都已經快到家了……”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紛繁錯雜的時光讓我們表面上看起來很成熟,我望着鏡中唇上薄薄一層像絨毛一樣鬍鬚,知道歲月不經意間在我們身體上留下了或多或少的痕迹,心中的恐懼蔓延出來浸入骨髓,我感到耳畔呼嘯而過的已經不再是風,而是滄桑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