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春天一直如月般清冷,花開過浸滿月色的背影,撫不平夜的朦朧與冷清。柳絮念過微紅的唇堆成輕煙,散於江南水鄉,終扯開一場歡樂的舊笑,迷離了一曲斷橋驛邊的琴聲。韶華的春夢只不過一場宿醉,不知是傷感的濃烈,還是歷經痛苦的久睡?
年華的流逝,成熟也成了歲月不懷好意的玩笑。一塵一塵的心事,駐入心間,剎那間可以永恆,也剎那間可以遺忘得有如天空的塵。
總以為逝水的流年可以把割不斷的煩憂打磨成明凈的微笑,可是,為什麼在那柔弱的笑里還掩藏不住一絲的較真。心蕪自地安定憂傷,念不過的俗事,恰如讀不懂的纏綿,一樣悱惻着塵封已久的心門。
只是,那一抹笑意的背後,是否還隱藏着天真?
天真終不可尋,那不過是雜草叢生里的奇葩,看着光鮮,摸着心疼。荒草吹煙而過,望柳的畫橋,站着的亦是窗前別人的風景。
十里的長亭,燕子回時,青春已漫過海的孤單背影。漸漸模糊的,是夜色中踉蹌而行的淚水,唇的溫度,是呼之欲出的心事,不關風與月,不管樓台與水聲,一點點脫落,這華麗的轉身,月色,此刻恰好清冷。
失卻了臉色的顏,壓抑着呼吸,灼燒般的疼痛,便當作了酒,醉了紅塵的瑣事,碎了心。
扭曲亦不過是瞬間的舊事,堆笑依然如湖水般平靜,不知是歷煉的豁達,還是刻意地躲避着那憤怒的眼神。
望了這一塵的俗事,如同望着這一曲月色的清冷。
彼時的心情,如琴弦一般的憂傷,終究,遺忘了紅塵的諾言,尋找着解不開的心結,死死地抓緊,再慢慢地鬆開,痛了心,篤定着桌前枯萎的水晶。
多想拂去塵世,把這紛擾的世事看清,留一份明凈,為何,念着的好成了若隱若現似有若無的痛。
為難也罷,累也罷,只不過是映在玻璃上的晨霧,隔着窗子,心一樣難捨難分。
再也不忍心,指塵的微涼,恰是心受傷后的溫度。甚至,漫過腳底的石子,也攀越着山巒寂靜。自然,心裡的變化,夾雜着百味的瓶,打翻了,澆了一地的似水月光,輾不過窗外陽光的乾淨。
靜靜地站着,只為讀懂一紙詩歌的落寞,一如讀懂塵事的內心。撥弄着心尖纏繞的荒草,是否,可是微笑一次歡樂的曾經。
唱了的歌,落了的花,謝幕後又再唱,花期來了又再開。或許,這就是心事的反覆,交替地前行。
陌上花開又是一春,只是這個春天有點冷。只怕,太多的笑成就了滄桑的印痕,而流年,又亂了浮生。
原以為塵事會如月一樣的美麗,只是,傷的心又如何象水一般的清純。時間突然擱淺,又如水一般地流逝。拿什麼樣的明天,去賭今天走過的山城?
是甜蜜多過苦澀?還是真實掩蓋了幻想?
往昔終會如煙散去,只好推開憂傷的門,讓一地的陽光照亮這弱不禁風的心,或許,塵事還會如此反覆地牽挂着心合上的扉頁,只不過,笑容依舊漂泊過帆影片片,那個時候,已然相信不再較真,不再回首,不再後悔。
只好任一紙心碎念成了文字,在詩一樣的字裡行間重獲自信。我想了想還是不得不往前走,俗了的塵事,寂寞的心思,看不到未來,看不到希望,卻再也不回首。
慕白曾經說過:緊緊握住,你什麼也得不到,鬆開手,就是一個世界。
那麼,憂傷終有鬆手的時候,自是一花一天堂,一草一世界了。緊緊握過的憂傷,艷紅了花的相思,終不能念了春的舊曲,又透過影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清冷。
翻手為雲,覆手不能再是雨。
傾了城的年華,也一併用歡笑撫平塵事如月般的清冷。
汪帆印象於三月三十日,偶想起塵事裡邊的舊事,憂傷的心雖然很快就雨過而天睛,但受傷的心,依然悸動着。到底是淡然處之得好,沒有必要抓着憂傷而較真,往往如此,便急火攻心,何不,用一抹乾凈而純粹的笑,拂過那如月般清冷的塵世呢?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