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莢樹花開(文)
傳說有一個不開心的國王,讓大臣們去找特別幸福的人。大臣們查訪了國內所有的富人和名人,但他們都不幸福。一次偶然,某位大臣見到了一個耕田的農夫。只見這個農夫赤着腳,穿着襤褸的衣服,步履蹣跚卻放聲歌唱。大臣對此很是不解,就問:“你生活如此艱難,為什麼還這麼高興呢?”農夫說:“我沒覺得艱難啊!我就覺得高興啊!”由此,大臣向國王推薦了這個最幸福的人。
幸福是什麼?故事裡說了,所謂幸福就是一種滿足的感覺。
記得與父母同住時,經濟較拮据,兩居室的樓房很擁擠,但老少三輩能處之泰然,其樂融融。樓前有條環山路,較偏僻,行人不多,路兩旁排列着兩行蔥鬱的皂莢樹,很幽靜。晚飯過後,一家人總願到這條路上去散步。看着前面的孩子蹦蹦跳跳,後面的父母相互攙扶,嗅着晚風挾來的幽香,與愛人談着可能會實現的嚮往,其心情很愜意。
日久生情,我很喜歡這兩排皂莢樹。皂莢樹在東北並不常見,可在這條路上卻成了“林”。我喜歡它們初夏時滿樹滿地的繁花和剛抽出的鵝黃的嫩芽,喜歡它霜后遒勁的枝幹上面懸挂着的北風扯不掉的扁長的皂莢。由此聯想到了自己的一生——幾經挫折,卻依然故我;不是完人,但個性鮮明;雖有些傲氣,卻也情思細膩;不逢迎,也不萎靡。
如今搬離環山路已近十年。在此期間,父母相繼故去,女兒考上清華,讀了博士,我和愛人也逐漸老了,除了對孩子的未來關心,也不願向前看了,卻總願不時的回頭。來的終會來,往者擋不住。消極嗎?其實是見慣了風雨後的平淡。
皂莢樹花開(詩)
皂莢樹花開了,
滿樹滿地都是鵝黃。
踩着花蒂在月影里散步,
愛人微顰帶異味的濃香,
我卻貪婪地吮吸。
正清新的初夏,
和風拂來如酥的花雨。
多好的珠寶啊,
疏落地裝點在發梢,
我倆又成了新娘新郎。
蜜蜂和甲蟲睡熟了,
整個世界靜止了。
這一瞬若能成為永恆,
心哪,又何需期盼和回憶?
那晚,夢真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