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空調
■陳永明
今年夏天，我用空調時間最多，這到不是說今年是歷史上最熱的夏天，而是人一旦提高和適應了氣溫舒適度，就有一種依賴性，就不想降低了。
都說吸煙、喝酒、賭博容易上癮，現在看來所有東西對我們來說都容易上癮。女人們跳廣場舞上癮，男人喝茶上癮，散步上癮。就連夏天光着上身、穿短褲也上癮。我感覺到今年用空調也上了癮，而且上癮的人很多，癮大的人也不少。
有一年夏天，我一下班進門后，脫掉衣服，光着上身，時間一長竟成習慣，回到父母家裡吃飯時有點熱，也脫了上衣，父親很看不慣，當著一屋的人，陰沉着臉，讓我把衣服穿好，並說我太不像話。我當時臉上有點掛不住，就馬上把衣服穿上了。回到自己家以後，我就試着不再當光着上身，開始真有些不習慣，穿上衣服感到不舒服，周身的不自在，過了一段時間，回家不脫上衣也並未感到有那樣的熱，反而是不穿衣服感到不自在了，光着上身的癮也給戒了。
往年學校辦公室夏天最熱時，用得是吊扇，也沒有覺得熱得人受不了。今年夏天有幾天的確有點熱，就打開了空調，一用果然比用風扇舒適，我又了解到，空調在製冷過程中比起制熱的功率要減少一半，我就讓所有辦公室把空調全部開開。一兩人坐的辦公室大家都說用空調好，心能靜下來辦公了。可人較多的辦公室或會議室，時間一長就有些問題，身體不好的人，嫌室內溫度低了，人坐在裡面冷得受不了；身體好的人又嫌溫度高了，熱得受不了。你往高里調，他往低里調。你要把門打開，他要把窗戶關上。你說用空調好，他說用空調不行。有時空調就成了發泄情緒的對象了。往年夏天在家裡沒用過空調，一是感覺不是很需要；二是認為用電量太大，有些奢侈；三是我與妻對溫度的需求不同步，意見往往不一致。今年夏天，她也經常喊熱，也不再說節省電費了，特別是對室內溫度的感受達到了高度的一致，我們竟然一個夏天每晚都開空調，從入睡前到第二天起床為止，從不間斷。我在想，天氣並不是比往年要更熱一些，而是用空調上癮了。
憑良心說，空調是人類進步的產物。天冷了可以升溫，天熱了又可降溫，讓人在大多數時間裡處於一種恆溫狀態，讓人身心感到舒適。可是任何事物都是一把雙刃劍，空調舒適環境中適應了，走出這樣的環境就不適應，身體素質就差了，就容易患感冒，抵抗力就變弱了。去年冬天，一所學校暴發流行感冒，分析原因是用空調導致空氣流通不暢所致。別的學校停用了一段時間，就起到了預防的作用。我有一種擔心，長期生活在空調環境中的中小學生，將來如何適應極端天氣越來越多的自然環境。孟子說：“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古人都知道的道理，總結的規律，到了今天我們怎麼就搞不懂了？自古“寒窗”就是學校的代名詞。學校，特別是把中學建成溫室，或許成為我們共築“中國夢”的傷痛啊！
出差住的酒店都是標準間，可洗澡，有空調。收得房價估計也是將空調開啟的時間為一天一夜，洗澡用得水也是為最大使用量來核算的成本吧。我原來住酒店，一般不是三伏天、數九寒天很少用空調。後來聽其他人說，不用空調，商家賺得錢就太多了，我們已經付了費，不能太便宜他們了。我想這是很有道理的話，我再節省，退房時超幾分鐘都不行。我節約了資源，商家應把節約的資源費用給我才合理，你把我節約的資源據為己有，你還有什麼權力要求我為你而節約呢？我到認為，商家應有個節約資源的長效機制，鼓勵客人節約，節約的大部分歸客人，一部分歸商家，才真正起到節約資源結果。
現在城裡人幾乎到了無空調就無法生存的地步。使用空調越來越普遍，使用空調上癮的人也是越來越多，患空調綜合症的人也越來越多。我想今後自己不上癮，能不用時盡量不去用它。該熱時就讓他熱，大汗淋漓，浸濕衣服；冷，就讓其哈汽暖手，踱步讓凍痛腳指變暖。不冷不熱 ，五穀不結。
2013.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