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矮的小屋,淡淡的色調,是姑蘇小鎮給我的最初。
米黃系,瓦片磚,三角頂,有哪位藝術家能如此別具匠心地勾勒出這樣的畫面——充滿古早味的。
姑蘇,適合一個女子哀而不傷地獨倚在橋頭或閣樓,靜靜品嘗哀愁——也許是思君不見君的紅豆情薄,也許是望斷天涯路的迷霧愁輕。總之,她是個有味道的女子。
姑蘇,亦適合一個男子夜上亭台,拍遍欄杆,悄悄淺酌落寞——也許是有志不逢時的失意恨難平,也許是伊人遠故鄉的別離情未斷。總之,他是個有味道的男子。
簡言,姑蘇,一切與濃烈無關,與不堪重負無關,它不用這樣深沉的字眼也極撩人。
我一直相信姑蘇多年前有這樣一個女子——丈夫臨出征,她送他到巷口,沒有說她的難捨難分,沒有說她的擔憂焦慮,只把心中的千思萬想濃成“珍重”二字,一開口,徵人便策馬遠奔,姑娘沒有哭,只是雙眸望着黃土上的馬蹄印直到拐角處,默默流淚。只有姑蘇,只有姑蘇才配得起如此溫婉可人的女子,如此言盡意長的畫面。
一個值得憧憬的城市,可以沒有燈紅酒綠的喧鬧,可以沒有高樓大廈的繁華,但她該有自己的味道,姑蘇就是。這個小鎮的美,可以美到心醉,也可以美到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