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從地震中心地區汶川回來了,帶着風塵疲憊的身體,帶着傷痕纍纍的特殊經歷,從地震的惡夢中蘇醒過來。
見到她的時候,雖然7。8年的時光磨礪了那青春的歲月,雖然生活的腳步在臉上踩上了少許的皺紋,但她依然美麗如初,燦爛若花的笑靨仍然與記憶相依,只是汶川的災難和陽光稍稍抹黑了她的皮膚。
看見她遙遙的笑臉和揮手,聽見那熟悉但又陌生的對我別名的呼喊聲,有一股不可言狀的欣喜和慰然,真想擁抱把散失這麼多年又重逢的喜悅,真想痛快含淚啼哭。她還是當年的那樣開朗活潑,在相對的瞬間,我們都找到了那泯滅不了的昔日的影子。
她說她喜歡吃粵菜和外國菜,着是我以前所不知的。她說她還喜歡吃災區老百姓家的飯菜,雖然簡單,但很醇香。在一家日本料理店裡,她甜甜地吃着,淡淡地訴說。
吃飯的時候,我們並沒有說得太多,在那個清靜的氛圍,她依舊那麼的淡定,依舊那麼大大咧咧。我是不是成了災民,她輕輕的笑着說。
飯後定好了準備去看電影,可我們一行人趕到電影院時,那裡的人早已擁擠不堪,因是新片《赤壁》,再加之是周末,所以我們去買票時只有23點后的了,她說明天還有採訪任務,不能熬夜,於是我們放棄了這個計劃,採取了買些涼菜到她家去暢飲幾杯的建議。
一路上,本來我們有太多的話要說,有太多的情感要傾訴。但久別的重逢又讓我們找回了自我,我們毫無拘束地打鬧取笑,沒有因時間帶來的沉重而有距離,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現在看起來是多麼單純無邪的時光。
酒過幾尋之後,我靜靜聆聽着她敘說著在地震災區的那永遠也忘懷不了的記憶。有歡樂,有悲痛,有淚水,也有暖流。她說當她在災區老百姓家中,受到他們熱情隆重的款待,看着那些純樸的鄉親們拿着塊塊臘肉和家鄉的土特產,硬塞給她時,她的聲音哽咽着,眼裡噙着曾經流過了無數次的感動的淚水。此時,我們出奇的靜,沒有安慰的話語,也無須用多餘的語言為那份樸實真誠的感動而讓它停息。我們默默看着她沉浸在一段深沉的思緒里,只有一種濃厚的理解在那溫暖的空間流淌。當她說著那裡的時光雖然少了些城市的喧囂和繁華,但也有別樣的樂趣和快樂:因帳篷緊張,10多個男女記者就擠在一個帳篷里,因是女性記者,在部隊里受到特別照顧,因設備簡陋,洗澡的時候,用幾塊彩條布圍成一個浴室,外面還有士兵為她駐守,因在那塊曾富裕而如今貧瘠的土地上,美女極少,她輕而易舉獲得了部隊官兵給她的災區一朵花的榮號、、、、、、
她給我們翻開了一張張在災區拍攝的照片,給我們講述着一個個感人至深的故事,她的臉上洋溢着一種難以捕捉的笑容,還有酒後泛起的淡淡紅暈。我想這也是我以前從未見過的。
她受苦受累了,但她禁住了這個用生命的腳步走出的考驗,她也成功了,她用那無畏的堅強證實了這一點,她有幸與衛視主播寧遠火線入黨。
感動,不再在於言表。喜悅,不再僅為故友。
酒逢故友千杯少!
那晚,我喝得很多,但依然清醒,也許是那陽光般的心情。
回到家,已是凌晨四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