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卻再也沒有“春好處”的念頭。逼近三字開頭的年紀,不論怎樣,都該有點收穫。三十而不惑,於我,或許並非如此。
心血來潮買了一堆的書,翻了幾頁便沒有了看下去的慾望,再想起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過去多久。年輕的時候還沒有高呼着的“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而如今,時間已然不允許我的任性。我會幻想着,如果當時用功一點,也許我能考上大學,談着一場沒有生活壓力的戀愛,閑來無事去圖書館坐着看一下午的書,和朋友結伴出遊,會為了考試而苦惱,會加入一個組織提前感受社會,而不是19歲就已經成為一名職工。但那也僅僅是幻想,我總是要按着現在的節奏繼續生活。
我喜歡聽一些很古老的歌,那裡有我想要的安靜與祥和。我可以這樣聽着一整天而不覺得厭倦,在每天忙碌的日子裡,這樣的時間是一種奢侈的享受。我覺得我是愛着這些經典的,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經歷得越多,我就懂得越少,這並不矛盾。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才會認為自己什麼都知道,才會那麼心高氣傲,才會“初生牛犢不怕虎”。但不可否認,我欣賞這樣的勇氣。
有時候聽得多了,我甚至希望自己變成曲子里的音符,或者劇本里的人物,趁我還年輕,請容許我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我說如若經典,便不解凡塵。經典在經歷了時間的考驗之後,依然在這樣匆匆忙碌的年代佔有一席之地,經典是不受時間限制的,所以它不解凡塵的那些是是非非,它需要做的,只是流傳。它不用在乎時間,時間沒有能力把它帶走。而我們,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計算着,做着所謂的有意義的事,很多時候,都是自我安慰。對,我們執着於自我,放不開自我,所以我們總是糾結時間都去哪兒了。一睡一上午,一玩兒一下午,總是提醒自己要做一些有益身心的事兒,到最後卻仍舊對着電腦或手機,買的書已經落上一層薄薄的灰塵,而我卻失去了閱讀的興趣。
然後,問自己,時間都去哪兒了?
我不得不說這很可笑,但笑過之後才發現,可笑的原來是自己。我們被這個世界染指了,我們做出來的東西不可能再是經典了,我們成為的人也不可能再是經典了,不解凡塵變成神話故事,在現在的未來可能還會流傳,但流傳的神話中,不會有我們的存在。因為我們太浮躁,因為我們太執我,因為我們——不是經典。
我想我會每天花上十分鐘看一頁書,我想我會每天花上一兩個小時跟家人一起談天說地,我想我會用一整年計劃一次短暫的旅行,我想我會用工作剩下的時間做着我喜歡的事。這無關時間,或者說這無關我需要多少時間。我不會是經典,所以我不會不解凡塵,既然生於凡塵,我便不會執着於經典。
時間都去哪兒了?我已經不會在乎。如果我做着自己認為有意義的事,所有的時間都是值得的付出,那麼何必在乎?
如果有人問我說,你的時間都去哪兒了?我想我會回答他,它變成了只屬於我的世界的經典,在我的世界里不解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