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他閉目在經殿的香閣中，驀然看到了她含情的雙眼。
——題記
雪山寂寥，街市井然，居民相安無事，可惜人無身影、無記憶、無心，凡塵在他看來是如此空洞，只因一段凡塵曾記於他的心中。
他是六世達賴，生來便註定一生處於禪房之中，佛燈為月，梵唱為歌。世人磕長頭為他覲見，匍匐山路向他朝拜。而他卻厭倦紅牆內的深宮生活，那濃重的思念才是他唯一的信仰。
在他的故鄉，有一位美麗的姑娘，他們曾經終日相伴，耕作放牧，而這位姑娘便是他轉動經輪時的思戀，於是他悄悄將姑娘接到了行宮的附近，捨棄輪迴與姑娘相見。未料，一日大雪忽至，忘情歸來的他在雪地上留下了腳印。鐵棒喇嘛下令處死了姑娘，姑娘死後的那一夜，他猛然老去，再無年少的輕狂與同宿命反抗的力量。他相信，他於姑娘的緣起而即滅，生而已空。
於是他開始四處遊歷，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下一世能與姑娘擦肩。宮廷的紛爭在他看來已經是一抹白雪，塵世的繁華在他看來也只是一捧細沙。他一時間拋卻了信仰捨棄了輪迴，但記憶里仍是姑娘失去了光澤的目光。
終於他走到了美麗的青海湖，看到了成雙的灰雁，美麗的霞光，泛着水波的湖水如姑娘的眼波般清澈，他決定要將自己留在這裡……
雪山依舊是寂寥，市井也依然有序，在經殿的香霧中，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回到了那片美麗的草原，風吹亂了姑娘的髮絲，但無法阻擋姑娘眼波中的溫柔，他已無所謂是否飛升，只願在下一世能與姑娘相伴。居民變得不安，因為六世達賴圓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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