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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龍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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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孔明完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將星一墜,來到天國,老友龐統一早就在門口迎接,一見到孔明就拱手道:“恭喜恭喜!”

  孔明不解道:“何喜之有?”

  龐統笑道:“孔明兄助主公平定天下,功成身退,可喜可賀啊!”

  孔明苦笑,長嘆一聲道:“什麼平定天下,連蜀地都不保了,我見敗象已現,與其在人間勞心勞肺,不如早點上來和老友相聚。”

  龐統訝然,驚問道:“這到底怎麼事?”

  孔明嘆了一口氣,道:“唉,這都得從你歸天之後說起。你上來得早,蜀中尚未平定,主公來信叫我入蜀為他謀划,我臨走前按照主公的意思,把荊州托負給雲長,當時我為了稱稱他的斤兩,就問他如果曹兵到了你要怎麼辦?他說他會盡全力跟老曹一拼,不會再念當年的情份。我又問他,如果老曹和碧眼兒都攻過來了你又當怎麼辦?他竟然說要兵分兩路以一敵二!”

  這時龐統聽了也大急,插話道:“什麼?如此雲長也太不智了吧?就憑他這句話,便可料知雲長守不住荊州,難道連這個你老兄都不懂?”

  孔明又接着道:“哎,不是我不懂,雲長這麼一說,我就後悔把印交給他了,但說話已出口,雲長又是一個要面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馬超來降,他就聽到風聲后就來信問我馬超的才能誰能相比?這明顯就是要我說馬超比不上他嘛,這不,我一寫信過去說馬超和翼德相類,肯定比不上他的絕倫逸群,他當場就把我的信給眾人看。”

  龐統不解道:“主公在蜀中,孔明兄在荊州,怎麼知道主公內定雲長代你之位守荊州呢?”

  孔明嘿然一笑,道:“我跟主公的時間比你長得多,他一脫褲子我就知道他要拉屎拉尿,當時送信過的是關平,他的心思還不清楚。”

  龐統點頭繼續問道:“他想以一敵二,難道你也不勸他?給他定下一套方針保荊州?”

  孔明又嘆道:“怎麼沒有,當時我就語重心長對他說如果以一敵二那荊州就完蛋了,想保荊州只有八個字——北拒曹操,東和孫權。”

  “確該如此!難道雲長不肯聽嗎?”龐統道。

  “唉,當著我的面他說什麼“軍師之言,當銘肺腑”,可當我走後他就按他自己那一套去幹了。”孔明道。

  “他怎麼乾的?”龐統問道。

  “當年我等把主公推上漢中王之位,老曹知道后很生氣,打算起兵伐蜀,那天殺的司馬懿說完全不用這樣做,只要寫信給碧眼兒,叫他發兵取荊州,然後想趁我們發兵救荊州時再攻打漢川。碧眼兒畢竟還是有點政漢思想,知道吳蜀互為唇齒,本沒有打算和老曹合夥,但又不知道雲長的態度,於是我家老大諸葛瑾對碧眼兒說想知道雲長的態度還不容易,問關羽肯不肯把女兒嫁到我們東吳,如果肯的話我們就聯蜀抗魏,如果不肯我們就聯魏抗蜀。”孔明述道。

  “政治婚姻自古有之,子瑜兄這步棋走得不錯,而且由子瑜兄出面,雲長看在孔明兄份上成功的機會就大了很多,此事必成。”龐統讚許道。

  “成個鬼,如此聯姻成功我還用得着這麼早升天。那天我家老大被雲長罵個狗血淋頭,如果不是主公看重中我我家老大恐怕被雲長宰了!現在想想我都火,雲長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孔明憤然道。

  “這雲長怎麼如此不智,那拒絕也有拒絕的理由啊,他的理由是什麼?”龐統問道。

  “唉,他的理由就是“虎女安肯嫁犬子”,事後我聽聞此事差點暈倒在地,我說雲長你也忒將政治外交當兒戲了吧,什麼虎女,按咱高祖的見解,雲長也不過是一功狗。這麼一鬧,馬上促成吳魏聯盟,最終荊州丟了,雲長腦袋也丟了。”說到此,孔明和龐統都默然無語。

  沉默良久,最後還是龐統打破悶局,道:“你在蜀中治理多年,加上蜀中本就是天府之國,應該有實力瓦解吳魏的聯盟吧?”

  “唉,不提也罷,雲長死後,主公為了替兄弟報私仇竟發兵討吳,在夷陵連營七百里,被陸遜一把火全燒光了。自古不義之兵雖多必敗,主公因私仇不顧江山基業,師出無名,焉得不敗!”孔明再三嘆氣。

  “唉,主公在政治上明顯不如老曹明智,老曹當年為了破袁紹,狠下心來放下殺子之仇,笑臉歡迎張繡的投降,若是佔山為王,兄弟被仇家所殺,主公此行當得情義二字;若是江山社稷,卻和一己私情糾纏不清,師出無名,此行實屬不智。劉蜀政權,乃是百萬將士血汗換來的,豈是劉關張三人獨有!”聞得夷陵之敗龐統對劉備也頗有微詞。

  就在兩人陷入沉默時,水鏡先生也上來了,見到兩人,長嘆一聲,道:“老夫這輩子就說錯一句話,結果不能位列仙班。”兩人齊問哪句話,水鏡答曰:“卧龍鳳雛,得一者可得天下。”說罷長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