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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鞭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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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西境內九江廬山、湖口石鐘山、大孤山(又名鞋山),與彭澤一江之隔的小孤山(今屬安徽),分別坐落在長江兩岸,星羅棋布,風光秀麗。關於這些山的來歷,其中還有一個奇特的故事呢。

  相傳秦始皇統一中國之後,大興土木,修築長城,修建阿房宮,待這些工程完工以後,老百姓本以為可以過幾天舒心日子了,沒想到秦始皇又下令填平東海。老百姓哪禁得起這麼折騰呀,一時之間民不聊生、怨聲載道、苦不堪言。

  話說九江郡牯牛嶺下有一青年,姓吳名江,這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剛剛拜完堂還沒來得及進入洞房,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就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把他給抓了起來。吳江大喊:“我犯了什麼罪啊,你們憑什麼抓我啊?”這個時候,衙役又抓了數十個其他的青年男丁過來,為首的衙役說:“秦始皇下令填平東海,命我等招募勞工,爾等如敢不從,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原來,由於朝廷連年大興土木,全國各地的青年男丁越來越少,這牯牛嶺地處荒僻,以前官差一直沒有到這裡來抓勞工,這次可謂“收穫”不小。

  那邊新娘子聞訊,頭戴紅蓋頭沖了出來,一把抓住吳江,兩人抱頭痛哭。衙役見狀,沒有半點同情之心,說:“等東海填平了,你們再團聚也不遲呀!”吳江心裡清楚,要填平那東海,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他這一去也許就再也不能回來了,就說:“娘子,不要等我了,你還是另外改嫁吧。”新娘子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元寶抱着走。我生是你吳江的人,死是你吳江的鬼,你就放心去吧。”

  就這樣,吳江告別了剛成親的新娘子,開始了艱苦而又危險的開山擔石的生活。那個時候,豫章郡(今江西)一帶還沒有什麼山,勞工不得不遠渉四川挖石,沿長江而下,一擔一擔往東海運。這天夜裡,勞工們途經一座觀音廟,他們不敢騷擾觀音菩薩,全在廟外席地而眠。吳江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他想起第一次見到東海時的情景:浩翰無邊,波濤翻滾,要想填平這東海,一輩子他也別想回家了。他又想起了在家盼他的新娘子,心裡那叫一個苦啊!吳江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走進觀音廟,跪在地上說:“觀音菩薩,我吳江本不該打擾您的,但思妻心切,想請觀音菩薩保佑,讓我早日填平這東海,和妻子團聚。”

  說也奇怪,第二天清晨,吳江在擔石時,健步如飛,肩頭的擔子彷彿一下子失去了重量。他擱下擔子,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看才發現扁擔頭上系了一根牛皮筋。吳江把這一消息告訴了和他一起的父老鄉親,於是鄉親們紛紛效仿,到觀音廟求拜,於是他們的扁擔頭上分別也多了一根牛皮筋,擔起土石來一點力氣也不費。這事一傳十十傳百,最後所有勞工的扁擔頭上都多了一根牛皮筋。這樣一來,勞工填海的進度一日千里。

  按說,這回吳江該高興了,但他還是整天愁眉不展。這也難怪,即便是這樣,但要填平那廣袤無邊的東海,一擔擔的土石不啻於杯水車薪啊!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和新婚的娘子團圓啊?想到這裡,他舞動手中的扁擔,朝路邊的石頭砸去,嘴裡罵道:“該死的石頭,我恨死你了。”誰料他的話剛說完,那塊石頭立刻像被一陣風吹了起來,一轉眼飛得無影無蹤。吳江見狀,腦瓜子一閃,立刻想出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當天夜裡,待各位勞工熟睡之際,吳江偷偷爬起來,把所有勞工扁擔上的牛皮筋全部解下來,結成一根牛皮鞭,然後帶着這根皮鞭,拜見九江郡太守,聲稱自己可以把四川的大山趕到東海,不日就可以填平東海。太守哪裡肯信他的話:這山又不是牛,怎能趕得動呢?吳江一見太守不相信自己的話,從腰間取出一條又粗又長的皮鞭,叫聲“長”,那鞭迎風而長,吳江順勢一抖,只聽“啪”的一聲,門外面的石獅立刻奔跑起來。太守一見,嚇得鑽進桌子底下,口中連連呼叫:“壯士乃奇人也,快快收鞭、快快收鞭。”當下將此事上報朝廷,秦始皇聽罷,龍顏大悅,封吳江為驅山大將軍。

  吳江得到封賞,跑到四川,一聲鞭響,趕着一群大山,沿長江而下,直奔東海而來。有了驅山大將軍吳江,朝廷就讓所有的勞工都回家過日子去了。

  吳江趕山這事嚇不倒別人,卻把東海龍王給嚇壞了。一旦群山被趕到東海,他這個東海龍王可就沒得當了。東海龍王怎能坐視不理呢?他搖身一變,變成勞工模樣,趁着天黑,潛到吳江的帳中,偷了那根“神鞭”。他又一想這樣不妥,一旦吳江發現鞭子不見了,一定會再去乞求觀音菩薩,重新討得一條鞭來。想到這裡,東海龍王忍着疼,拔下了自己的一根龍鬚,變了一根一模一樣的鞭子,放在吳江的枕邊。

  第二天,吳江揮鞭趕山,那山卻紋絲不動。吳江不明就裡,加大力度狂揮手中那條鞭子,那根龍鞭打在一座大山的身上,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天地為之震撼,一時之間山崩地裂、飛沙走石,大山被劈成數塊,四散橫飛,大塊化作廬山,小塊的則化作上下石鐘山和大孤山、小孤山……

  不久,九江郡太守將此事上報朝廷,秦始皇聽罷大怒,說吳江是個江湖騙子,下詔立斬不赦,並下令重新招募勞工,挑石填海。吳江剛回到牯牛嶺,衙役接踵而至,要拿吳江治罪。吳江在家的新娘子好不容易等回吳江,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個結果。吳江也豁出去了,心說橫豎是個死,於是一抖手中長鞭,說:“不怕死的過來。”衙役冷笑着說:“你以為你拿的是什麼,不就是一根鞭子嗎?”說著就沖了過來。吳江一抖龍鞭,畢竟是龍王爺的龍鬚,把衙役手裡的捕刀打成了麻花,人也震飛老遠。九江郡太守早就料到吳江必定反抗,率領數百兵士前來助陣。那些兵士見狀發一聲吶喊一齊撲將上來,吳江不慌不忙,龍鞭輕輕一掄,一干人等全被打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來。

  九江郡太守辦事不力,害怕朝廷怪罪下來,上奏聲言填東海之事引起天人共怒。適時,東海之水一夜漲了三尺,四川、江西一帶頻發地震,秦始皇也不想逆天而行,這事最後就這樣不了了之。從那以後,老百姓過起了太平的日子,吳江和妻子更是恩恩愛愛。江西境內從此成為多山的丘陵地帶,如今,廬山、石鐘山、大小孤山成了遊人旅遊的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