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家是有目地的,她是我同事高中時的同學。未去之前,我的同事就全方位地介紹了她。當時,挺內向的我只是使勁地點頭,我深知這一去的重要性:我的年齡不小了。
由於事先約好,當我倆披着茫茫的夜色趕到她家時,門虛掩着。推門進屋,透過柔和的燈光我看到一張陌生而清秀的臉。那高挑的身材,燦爛的笑,增添了我對她的好感,更加快了我的心跳。
顯然她對我倆此行目地一無所知。她熱情地招呼、倒茶,言語間飛揚着一種與朋友相聚的愉悅。我一直無言,規規矩矩地端坐着,對同事在交談中的暗示不知所措,獨自品嘗沉默帶來的種種滋味......
“回去吧!”我終於忍耐不住,一副說完欲走的表情。
同事沖我直眨眼,希望我珍惜時機,不要再提走的事。
我默然。我能說什麼呢?幾天前的一個夜晚,當我向同事嘆及‘獨在異鄉為異客’的感受時,就是為了能牽到一雙不再讓我孤單的手,就是為了能擁有一顆不再讓我孤寂的心。悲慘的是:儘管同事極力相助,儘管自己抱着即使是披星戴月一無所獲也毫不氣餒的決心,事情的發展依舊事願相違。我總覺得她離我是那麼的遙遠,彷如夜中的寒星遙不可及。我已沒有足夠的信心面對現實,我只想一走了之。
“回去吧!”我又強調一句。
同事無奈,知道成不了什麼氣候,便起身告辭。
那揮不開抹不去的失落感纏我入夢,我該怎麼辦?是放棄?還是繼續?
有許多時候,人靠一種激情活着,雖然有時激情中滲透出幼稚和可笑,但這畢竟是發自內心的一種萌動,哪怕一絲一點。我嚮往愛情,嚮往愛情主題曲中所瀰漫的任何感情色彩的音符。
我不由鬼使神差般冒出再去她家的念頭。
還是同事熱情,對我的支持始終一如既。
踩着第一次去她家的時間節點,我緊握雙拳對自己宣布:我又來了。
這一次是請她去跳舞。同事動員她很久,最後她聲明:“去可以,舞不跳。”理由很簡單:不會。
“不會可以學。”我乘機遊說,希望她的觀點能有所改變。
“我不願。”顯然她不吃這一套,很乾脆的回絕,乾脆的簡直讓我失去上舞廳的興趣。
還是同事出來圓場,說:“好,不跳舞,去聽歌總可以吧!”
舞廳聽歌?我啞然。
來到舞廳,震天的音響,搖曳的轉燈並未激起我任何舞興,我的思緒一如迪斯科舞曲天花亂墜。當人群把青春的激情化作飄搖的舞步時,我和她一直坐着。對於同事魔術般地消失,她在埋怨,而我在感激,感激他的用心良苦,事實上我倆更添了一份心距。我想邀她跳舞,卻始終不敢貿然造次,何況她有言在先。我鼓起勇氣對她說當年自己學跳舞時的經過,告訴她初入舞廳濫竽充數的感覺,說自己是一個做事愛考慮感受的人,如何的思前想後,比如請你跳舞,如何怕你拒絕云云,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聽完笑了,文雅而嫻靜,點點頭說:“下一曲吧。”
當一首舒緩的舞曲慢慢奏響時,她欣然起身步入舞池。第一次共舞的感受大出意外,她神態自若,步履輕盈而舞姿自然。曲終人散,我茫然了,她不會跳舞嗎?
在回來的路上,同事一直感嘆她難得一舞。我的內心陡升一份感謝,感謝她待人真誠,感謝她給了我一片晴朗的天空。她完全有理由拒絕我,可她並沒這麼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人應有自知之明。
我無從選擇,我只有順其自然,相信緣份。我沒有理由去奢求一份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是傾己所能,偶爾的收穫只不過是偏得,我也不願。
以後的故事將如何結束,我不得而知,也許是自作多情,一廂情願;也許根本就不存在結局。我期待結局,期待結局中有藍天、白雲和燦爛的陽光。我不放棄追求,不放棄人生中的一絲機遇一縷緣份以及偶爾迸發的每一份熱情,包括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