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回去了。
白曉慧念叨着。
然後站起來，用手背胡亂地擦着臉上的淚痕。
忽然又覺有些莫名的寒冷，這才發現馬路邊那雙似乎快被遺漏的高跟鞋。
白曉慧愣了愣，徑直走過去，撿起來。重新穿回到腳上。
就這樣盲目地走着，白曉慧有了一種熟稔的感覺。
就像被人拋棄的感覺。
快到家的時候，曉慧老遠就看見白爸爸站在歐式花園的石子路上悶悶地抽煙。
在等她麽？
白曉慧不覺加快了腳步。
略帶僵硬地推開了鐵門，低着頭向前走去。
“這麼晚？”
白曉慧似乎打了一個寒噤，猛地吸了一口氣。想從語氣里聽出些什麼來，無奈那人的聲線過於平穩，竟是漫不經心。
“···額，我···”白曉慧倉促地抬起頭直視父親。
“以後早點。”白爸爸看着女兒略有些紅腫的雙眼和凌亂的髮絲，就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白曉慧看着爸爸簡簡單單地吐出四個字，就走了進去。
終於鬆了口氣。
於是也就向房裡走去。
白曉慧經過餐廳的時候，瞄了一眼桌上溫熱的飯菜，這才發現肚子餓了。
“吃吧。我溫過。”白爸爸正盯着寬大的液晶電視上的世界盃看得出神。
明明看着電視，怎麼察覺到我······白曉慧兀自想着，便坐下吃飯。
喉嚨里一陣苦澀，竟連什麼味道也沒嘗出來。其實爸爸也是一個細心的人呢。
在繚繞的飯香中，白曉慧的眼睛濕潤了。
吃完了飯，白曉慧站起來去洗碗。
看到白爸爸頭倚在真皮沙發上睡著了，手裡還捏着遙控器。
白曉慧不想打擾他，便連腳步都輕了些。
走到廚房，擰開水龍頭開始洗碗。抬頭時不經意看到掛在櫥窗里的手套，驀地想起是媽媽冬天洗碗時戴的。
媽媽很愛乾淨，也很愛美。曉慧的化妝品，高跟鞋，還有那些公主裙，統統都是媽媽逼她買的。自從媽媽和爸爸離婚後，曉慧的那些化妝品全都成了擺設。
其實曉慧穿慣了平底鞋，也總是素麵朝天，不過她天生麗質，那些化妝品什麼的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曉慧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五官也是出奇的勻稱，就連高中時代教她語文的那白面書生都打趣着送了她四個字：
空靈冷艷。
現在想起來還真有些懷念。
曉慧有九年的舞蹈功底，鋼琴也是她的特長，不過她最後填志願表時卻選擇了物理研究，這不免讓很多人大跌眼鏡。其實曉慧從來沒有喜歡過舞蹈鋼琴，只是因為她的家境使她身不由己。
家境？
曉慧不禁眯起了眼睛，如此殘破的家庭，怎是物質可以填補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