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出院的那天晚上,小羅請了房東兩口,葉子和丈夫,到飯館里去吃飯,以答謝大家的救命之恩。第二天,女房東來到葉子的租住房內,把不想再租房給的小羅想法告訴了葉子。她說自己指望房租吃飯,若那晚小羅真的死了,誰還敢再租這房子?自己豈不晦氣?她希望葉子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小羅。葉子認為女房東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但要她把房東的想法告訴小羅,她不知道怎麼開口。雖然這事小羅做的不對,但從內心裡,她是同情小羅的。所以葉子拒絕了女房東的請求。葉子注意到了,女房東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三四天後的一天晚上,女房東來到二樓,把小羅叫到葉子的租房內,說有個房客要租用整個二樓,價錢也不錯,自己本來是不想租的,但那人一說再說,自己又是靠房租生活的……葉子一聽就明白了,女房東這是讓他們都走。於是葉子也說了一些打攪了這麼長時間,添了不少麻煩之類的客氣話。女房東走後,小羅問葉子是怎麼回事,葉子怕說實話會傷小羅的心,就找了一些別的借口,搪塞了過去。
一轉眼,已經到了月中,葉子開始為房子的事操心了。房東要他們在下個月到別處去租房。現在物價上漲的厲害,像春天小河裡的水,一天一個樣,到哪兒去找這樣成套的房屋呢?葉子開始不再坐在家裡看電視了,每天她都要出去,到城邊去找房子。一連跑了幾天,終於有了眉目。一套三卧一廳一衛一廚的房子,月租二百元。房東是個生意人,在城裡做生意,不是收房租,幾乎不來。葉子下了二個月的租金后,準備在下個月就搬過去。
晚上,葉子把房子的事給丈夫說了,丈夫很滿意。小羅回來的也早,飯後就到葉子這裡來聊天。葉子問他房子的事怎麼樣了,小羅說還沒有眉目。葉子就把自己租的房子的事給小羅說了,小羅說,那麼大的房子,你和我哥怎麼能住完?有些浪費了,不如我們合租算了,大家都划算。丈夫說當然可以了,就怕你不肯。葉子聽丈夫這樣說心裡很不高興,自己是一個家庭,而小羅是個還沒有結婚的小青年,住在一起多少有些不方便,不就房租一個月五百嗎,當男人連老婆都養不起,還算是男人嗎?當著小羅的面,她不好說丈夫,就沒有言語。小羅說就怕我漂亮的嫂子不同意呀!這時爐子上的水呼呼地冒起了白煙,葉子起身去灌開水。小羅見葉子沒有說話,就說時間不早了,起身告辭。葉子和丈夫客氣地挽留小羅再玩一會,小羅說明天還要出一趟遠門,要早點兒休息。
丈夫關了門,點了一支煙,要葉子給她沖一杯茶,又坐在沙發上看他的電視。不一會兒,屋子裡煙霧繚繞。空氣嗆得人直想咳嗽。葉子說你就不能不吃煙了?丈夫笑了,說你懂個屁,不吃煙,還叫爺們兒?葉子把水瓶放好,然後把窗戶拉開,好讓空氣流動一下,屋子裡實在太悶人了。風使勁地往屋子裡鑽,葉子站在窗前,長發在風中飛舞,淡淡的洗髮水味道,立刻就飄滿了房間。“吃煙就叫爺們兒?我看人家小羅就不吃煙,他難道就成了女人?”葉子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憤憤地說。
丈夫說:“小羅是男人,他的女朋友怎麼不跟他了?一個男人,不吃煙,沒有一點男人味。煙就是朋友,吃煙多好,見了熟人,給別人讓一根,就聯絡了感情,別人說你這人懂禮貌,辦個事也方便。不然,自己不吃,也不給別人敬煙,和別人站在那裡,乾巴巴的,叫人多不自在,別人會從心裡瞧不起你,說你小氣。你看村裡的小張,多活套,見人就發煙,不是人家的生意做得好,那麼多賣石灰膏的,人們就是喜歡買他的。”葉子說:“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但我不喜歡聞煙味。”丈夫說:“你把茶給我端來,口有些干。”葉子端了茶,遞給丈夫,問他睡不睡。丈夫說:“等一會兒,我再看看電視。”葉子就先去洗漱了。
她有晚上涮牙的習慣,如果不涮牙,晚上就睡不好覺。丈夫卻沒有這個習慣,她常常要求他睡覺前涮涮牙,但他就是不幹,還說這是節約牙膏。葉子就不願和丈夫睡一頭,他吃煙,晚上又不涮牙,煙臭實在太熏人了。但丈夫卻非要和葉子睡一頭,葉子就總給丈夫一個脊樑.夫妻間的事時,事前葉子要求丈夫涮牙,否則她不幹,那時丈夫很聽話,也要“浪費”一回牙膏。
事後,有時候葉子也想,年輕時看的那些言情小說,裡面的主人公在男女之愛上,怎麼和自己的現實有這麼大的差距。小說中對吻的描寫,是甜蜜的,令人陶醉的。而自己只是在和丈夫處對象時,有過幾次令人心跳的吻,那時丈夫也吃煙,但自己為什麼就沒有覺得有煙味呢?相反,還喜歡聞他身上的味道。婚後,她和丈夫很少再吻,她覺得生活似乎一下子停頓了下來,像嚴冬中的河水,停止了流淌。生活也少了激情,和丈夫呆在一起時,再也沒有婚前那種令人心醉的興奮。她感覺生活得有些空虛,尤其在丈夫不在家的時候,寂寞的大手就會把她緊緊地攥住,然後,輕輕地把她揉搓。她覺得自己的名字起的就不好,“葉子”,就是讓人搓的,總有一天,自己要被時間給搓成碎末,然後,飄揚在風中。
天堂是否有愛情(二) 標籤:天堂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