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瑪雅人預言的世界末日傳說鬧得人心惶惶,愈演愈烈,算計着時間,在它來臨以前作出各種各樣的抉擇和
行為,無可厚非的自重和放縱,惶畏一切銷聲匿跡,生靈塗炭。
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低調從容,時常套一件針織襯,厚的打底褲,英倫式短靴,不上絲毫的妝容,素麵朝天,即
可赴友人之約,慵懶自然的質感不言而露,他們一致認可我這種隨意的裝扮,習以為常的慵懶之中透出的雅緻和
不經意的媚態,我的懶惰脾性一發不可收拾,越來越張狂。
他,一個城市的漂流者。平頭,襯衣,西褲,皮鞋,儀錶光鮮,言行舉止間露出平和厚實,眼目之間露出柔和善
因,傳統且適合居家。他稍有些局促不安,手腳不知如何放置,來回搓動,望向夜色如水的江邊對面的萬千燈
火,我毫無不安之感,一問一答,甚至出神入化的引人入勝,導引一場對話的情景意。
言談的爭鋒相對,博弈,毫無出處,各自的意念方式不同,我容易傾向一種寡淡毫不在意的狀態,他愈加趨近和
屈就自己,妥協於我,遷就,容忍。他一向的自傲和居高臨下,在我面前不自覺的放低和毫無力氣,以各種可以
貼近我的方式抵達,這場勢均力敵的無硝煙戰爭不知歸途,帶我衣着光鮮示人,出入各種人聲鼎沸的場合,此起
彼伏的歡歌起舞,阿諛奉承,暗自悲喜的皮相,我一如既往的目不側視,冷眼旁觀,抑或笑意吟吟,言歡淺交,
即便遇到不大歡喜之事亦能無所顧忌的迴避,黑白分明,意志倔強。他到底拿我沒辦法,跟隨我跑出來,緊緊擁
着我發怒的身體,愛憐且無可奈何的罵道,我的小妖精,要折磨我倒什麼時候呢?
我雙手顫抖氣憤剛才那個人的舉止,猥瑣之至,試圖靠近我,儘管他醉態萬千。如若不是他的朋友,我早經狠狠
甩他耳光了。
我企圖掙脫他的環抱,他愈發用力,用溫熱的唇瓣覆壓過來,舌頭纏繞,似乎要吞噬掉我,探測,挑逗,玩味,
游弋不止,貪婪吸吮,待到快呼吸不過來才停止,他說,你身上的味道很甜,帶蜜,天生的狐狸精。我睜着眼睛
無辜地看着眼前這個男子,感覺如此陌生,內心中不由自主的感懷,他定必是來賜予我寬厚,予我博大的男子,
他車裡的CD機一直播放着我喜歡的【地藏經】,生死輪迴,虛無之態,我用曾看過的手相之學去觀測我與他的因
緣,兩人的感情線弧度吻合,他的偏短,我的偏長,相學上說,感情線偏短的人會遷就對方很多,偏長的反而會
強勢。露水之歡,蜻蜓點水,在我的脖頸之間游移,溫熱的氣息來回竄動,他如狼般的咬噬和貪婪,捕獵者的凶
狠和技巧性,試圖讓我不自覺的掉進陷阱里,我卻始終如一的玩味不恭,欲拒還迎,若即若離,相互對峙,彼此
揣度對方的意圖,伺機而動。
暴戾的性情來去不定,頻繁變換心意和目的,所有的決定他都無力抵抗和辯解,儼然成了他無可推卸的女王,不
得忤逆之態。大多時候我並無咄咄逼人之意,反而隨遇而安,遵照內心的知覺和認知去辨識路途,不管明暗是非
對錯,自覺毫無悔意即可自願潛行。偶得良人指點一二,歷經兇險追逐,聲名起伏,詫叱風雲,言辭犀利,待人
嚴苛,卻對我無可奈何,成了一匹他企圖要馴服的野馬。
夢中穿行諸多人事,良人所言所語,以及身後的離奇故事,頓然覺悟,生死無常,當下的追名逐利源源不斷,表
露人類原始的天性,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財富的佔有率越多,預示着他能力越強,同時擁有越多的優秀女人更
加表明他是強者中的強者。不可置疑,女人選擇強大的男人,男人不斷追逐更多的女人,捕獵者與獵物之間相互
的鬥爭和爭奪,而這些歸根到底敵不過生死虛無,衰老及死亡的過渡將導向另一個世界,不見得人盡所至,哀樂
從容,反倒醉於聲色,一響貪歡,不知身在何處。
我曾對理想中的男子設定界限,溫情厚意,寬憫博懷,深邃如水,簡明清麗。出於女童的心態,對百事嚴苛,勢
必竭力盡之,幽閉沉着,慣於自處。趨近自己意願的男子尤為欣喜,卻又矛盾起來。
他家中清潔質樸,是個擅長居家,打理事務的男子。待人接物會多一些溫厚,少一些苛求,卻不適合處於過分的
頂峰,與人進行劇烈的爭奪,一旦發生,往往是他選擇了退場。而他不斷的遷就我,卻在我這裡換取不了其他女
子的柔軟,自我持行,與人歡欣,自知趣味。
骨子裡的貪新厭舊和動蕩無法清理,叫囂咆哮,暗自明曉這場博弈的持續定必是出於人願己意,一廂情願里的厚
望和冷眼旁觀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