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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封日記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小說)

  繁星閃爍,輕風微微撩起窗帘,春花撒着濃香,蟋蟀啾啾,兩顆年輕的心聚在一起。燃着臘燭,但不是洞房花燭,沒有那樣的豪華,也不允許有那種喜氣。就一幢木樓,一間三平方的卧室。一個孤僻的男人和一個多情的女子。沉浸在毛阿敏製造的卡拉ok的音樂氛圍里。他們沒有說話。用一種特別的方式在開啟愛的閘門。他叫志遠,她叫藍玲。

  一疊稿紙,一支鋼筆,一個坐着,一個倚着抽屜,這裡只一條靠椅。她拿起筆:

  “有那麼一天,你會認為我是一個輕浮的女人,但我不會改變自己的承諾,愛我所愛,無怨無誨。要不是你那憨厚的微笑,要不是你那真情的文字,我才不喜歡你。”

  “我感謝你,真的。沒有你就沒有我現在的感覺和血液。”

  “我想儘力改變你,故付出代價也不在乎,只要你能實現你的夢想。但是,你又不能想的太多,人活在世上要憑自己的想法去活,為別人而活,太累了。這一點,你千萬明白。”

  “我知道,我的血液不能流動着邪念,我只有在文字上取得成功,才不會辜負你的情意。”

  “當你認為我是壞女人的那一天,你也許真的醒悟了或者說成熟了。”

  “我可感覺你不壞,你有你的原則和特有方式,你的活法具有色彩,你並沒有墮落,你的內力讓人想象不到,你甚至被人誤解,但你不在乎,你真的給我帶來勇氣和靈感”

  “別獎我,我很平庸。我還真相信迷信呢。我好希望好人有好報。你算過八字嗎?你信不信天命?”

  “不信,歷來不信。”

  “好吧,我等你好消息。”

  “真沒想到,在我默默無聞的一生中能遇上你這樣奇妙的督促力,以後要是我真的有了收穫,我會把這段時光視為珍貴的一頁”

  “這段生活雖然短暫,但我希望它不是一潭死水和永恆,也不只那麼一次衝動。”

  “妙!看來我們沒有庸俗,你同意嗎?”

  “同意,但從今以後,這段日子,不能再提,因為愛最傷人。”

  “好,但難。”

  “要忘記我並不難,盡往壞處想就是,我有太多太多的缺點,我將永遠把它留在生命里。我會設法忘記你,因為我有太多太多的理由。”

  “是,你應忘記我,你要有新的生活,正如你所說,要去尋找那一塊藍天,走出沼澤地。”

  “那麼,你答應我的要求了?”

  “好景不長,我認了,我們會自然分開。”

  “不,自然分不開。”

  “那好,到時候,我們唱一曲《再聚首》。”

  “不,不能到時候,只能時候到。

  其實,她也很亂,她只是在快刀斬亂麻。一種莫名的衝動在她的心頭燃燒,她就喜歡志遠這樣篤實憨厚而又成熟的男人,她甚至在想要是志遠沒有結婚,她一定要嫁給他。她擱下筆,挪到他身旁,嘴唇湊近他的耳朵,情不自禁地輕輕地溫情地說:

  “吻我吧,這是‘我最後給你的溫柔’。”

  志遠被她這突然的舉動弄得心頭髮燒,看着藍玲紅紅的臉蛋,宛如欣賞春天的桃花。他忘掉自己的妻子,也忘掉了自己的身份,他甚至生出一個正當的理由來:要寫作,不是要體驗生活嗎?他們四目相視好一會兒。志遠的嘴唇慢慢移向正在靜候着的藍鈴那櫻桃小嘴。他們都閉上了雙眼。好一陣狂吻。他們飄若神仙,領略着一種從未體味過的奇趣。沸騰的血液似乎把他們融成一個整體,劇烈的心跳讓他感到她酥軟得像一隻溫柔的綿羊,她也感到他是一座堅挺的鐵塔。又好像一座山洪爆發中的水庫。她受不了了!她突然一下清醒過來,她明白,這樣下去,這坐水庫就要潰壩了,她不能接受那滾滾洪流的衝擊。她輕輕碰了碰志遠的手臂,志遠也很理智,就聽從着藍玲的指揮,戀戀不捨的鬆開了托着她頭部的雙手。玲藍伸出一個小指頭,對志遠說:“來我們鉤手發誓,以後不再這樣。”志遠答應着也伸出小指,他們鉤手微笑。然後再一次擁抱。她小聲說著再見。嫣然一笑,飄然離去。

  志遠攤坐在靠椅上,望着藍玲離去的窈窕身影發怔。在這理智與感情的界面上,他迷惘了。募地,他拉開抽屜,取出一本日記。

  “你飄着白帆,步履輕盈,蹬上仄仄的梯子,在ok的聲音里品嘗生活的顫動,在搖曳的燭光下坦露相愛的情懷,天籟俱靜,月色正濃,孕育人間的真純……。”志遠不由寫下了這樣的小詩。自我欣賞,睡意全無。於是他又一次自我陶醉着前面的文字。

  3月20日

  我與她的每一次見面都有一 種特別的感覺,我們沒有相約,更沒有承諾,我們卻又那麼相約似的。多少次閑談,似乎多少次在敲打對方的心牆,而多少次又把手縮回,一復一日,夢繞魂牽,睡覺時,她陪着我,閒遊時,她跟着我,這種感覺她是否也擁有?當我想她的時候她是否也想我?

  3月21日

  昨晚,我們又一次最晚相見,平淡,依然平淡,可我的心一片恍惚。該死的沉默!我真想對她說一句我喜歡你,可我話剛出口又猶豫打住,我怕我的冒昧嚇着她,甚至讓他感到我是個偽君子,當她悄然離去,我的心便翻江倒海,我脆弱?堅強?穩重?傻子?獃子?什麼都是,也什麼都不是。

  3月23日

  “愛沒有理智,愛就是愛。”她說。我不管她是否愛我,假如她一日離我而去,我會久久的念着她。沒有一個男人像她一樣理解我,也沒有一個女人像她一樣具有魅力。我並非好人姿色,只是她那樣醒目的飛入我的領空,讓我着迷。她並非艷麗,一個挺樸素的女孩,具有男人一樣粗大的手掌和胳臂,邁着勤勞村婦結實的步子。只有當她洗髮后將長發向肩膀上一甩,扭動一下腰肢,才現出點女性特徵。不過,那雙水靈鮮活的眼睛,那張不是唱歌就是和別人打趣的嘴卻讓人愉悅。多日的交往讓我感到這並非她的全部,他大方、活潑、淳樸、聰慧而又超脫世俗,她是周敦頤筆下的那朵蓮花。你愛她卻又不能去碰她,你想靠近她,卻有水護着她。曾經認定是理智型的我,這下可好,真他媽的糊塗了。

  3月24日

  昨晚,我們談得很晚,她向我講述一個故事,挺新奇:一個男人竟能博得多個女人的愛,連她對他都有好感。她強調絕不是因為他長的帥,而是他的為人讓人傾倒。她還說他挺重視肉的感覺。我說,這是個情場老朽吧。跟這種人接觸一定很危險,她笑着反駁:“不一定。”我說:“真正健康的愛應是心靈的溝通,相互的促進。”她又笑着狡辯:“像他那樣不更直接嗎?你的溝通還隔着一層呢。而這一層往往拒人於千里之外。至於相互促進也並不會因為接吻什麼的而耽擱,相反......唉,不說了,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想再聽下去,她說的太放肆。

  3月25日

  原來,她在故意和我開玩笑,這鬼東西,她捉弄我。難怪她說話的樣子是那樣詭秘。所吐出的話語讓我感到現在的女孩真不簡單,似乎如洞庭湖的麻雀。她還是一個20歲上下的女孩啊。也許她是注意場合的,他就愛這樣,我們單獨說話,她可毫無顧忌,時而玩笑,時而傾心和我玩着捉迷藏的遊戲。她說的也許有道理。有些男孩想在心靈上去溝通別人,可是越溝越不通,而那樣一些花花腸子單刀直入,花言巧語,結果女人一個又一個,這麼說來,道德,法律又從何談起?

  3月26日

  真沒想到,她有如此見解。她說:道德、法律這些東西是社會的需要,但如果對某一人來說就不必僵化了,就是某人幹了看來是不“道德”的,但對他人來說又是多麼珍貴的事情,而在客觀上又一點也沒有影響他人和社會,這應該是可以的吧。不過,要做到這樣,當事者一定要-明智。這些話,我有點聽不懂,她好壞呀,是不是在打啞謎?她在檢測我嗎?

  3月30日

  幾天沒有與她聊天,不免覺得單調。我跨入她的門檻。她正伏在抬子上寫些什麼。我悄悄走近她身旁,這可是把她嚇了一大跳。她忙關上日記本,生氣地說:“誰呀,怎麼不吭聲?”她定下神來,看着我:“原來是你呀。你不該這樣!”我頓時很後悔,因為我太冒失,我想和她鬧着玩,殊不知這樣做近乎非禮。我忙說:“對不起,我原來是想和你玩一玩,下不為例吧。”這時她才露出微笑:‘這就對了。以後千萬別這樣。’我想看看她寫的日記,便把手伸了過去。她阻止道:“哎,你幹什麼呀?這可不能讓你看。你也真是,到我這裡來,是專給我搗蛋的呀。”其實,我無意要去發現別人的隱私,我只是想了解這90年代年輕少女的心態,增加一點編織文字的素材。我想要用一種適當的方式去打開她那日記本。

  4月5 日

  也許她認為我心懷鬼胎,她不和我聊什麼了。偶然相逢,就點頭一笑。

  4月6日

  我想了一個自以為可行的辦法。我又一次進她的卧室。“藍玲。你寫的那個日記本還是讓我學一學吧,我絕對保密。這樣吧,我也把我的日記交給你,這不就扯平了?”其實,我這是在撒謊。我的日記根本就不會給人看的。我即使要給她看的也不過拿那些不像啥樣的詩文之類。原來,我這一招實在太幼稚,她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不能看就是不能看,隱私,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想看了你的文字鑽到你的心裡去。”我惆悵,甚至感到羞恥,我似乎是一個想沾花惹草的男人。我歷來自詡我不是一個運用花招去謀求個人慾念的人,我為什麼要去看別人的隱私呢。我在日記里也寫着一些關於愛的感受,甚至還有一些無聊的想象,那也是作為隱私珍藏着的,我能拿那些東西在別人面前露餡嗎?我真的太傻。

  4月8日

  改完試卷,我站在窗前放鬆一下,4月的夜晚,明月、蛙聲、輕風。真的舒坦。他輕盈步入我的卧室。剛洗過澡吧,頭髮修長披撒濕潤,散發淡淡幽香,白皙的臉蛋顯得更加清秀,那玩皮的微笑在告訴我她要說什麼。我遞給她一杯茶,漫不經心的說:“藍玲,你有什麼新聞想告訴我是吧。”她嫣然一笑:“有,你請客吧。”接着,她遞給我一張報紙:“你的學生文章登報了。”這一次,她沒有久留。我還真想與她隨便聊聊,她為什麼就走了呢?

  4月12日

  我想,她應該沒有警惕我。平時,我們的談話也是或長或短,很隨意的。人生社會,海闊天空,無所不談。她幾乎是一個通訊員,大到世界大事,小到風流韻事,扯完了,我們又跟著錄音機唱上幾支流行歌曲。

  4月15日

  今天晚餐后,她給我講的那個故事讓我沉思。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原本相當傳統,平常都不敢與女性同凳坐着。但同行的一個女性與他平常交往,時間長了,他便喜歡上那女的。他也知道搞婚外戀是不道德的行為。他剋制自己,可是越這樣,情感的浪潮就越盪的凶。他終於冒險了,想親吻一下對方,那女的也理解他的心情,竟答應下來,但有個條件:這是頭一次,又是最後一次。他也是這樣想的,他不想惹出什麼麻煩來。在幾次心頭髮燒的催促下,他們的雙唇終於幸福地對接,他們盡情享受着這人世間的天倫之樂,他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甜美,當兩隻舌頭相互舔着的時候,他飄然若仙,他有一種要潰壩的感覺。她也感到再不能承受,他們終於在急促的呼吸中分開。他第一次感到接吻的奇趣,儘管與他的妻子生活了好幾年,卻從未這樣體味過,他感到他是最幸福的人。爾後,他們信守諾言。他可是來了幾個通宵失迷。那女的豆蔻年華,還是第一次這樣,更如平靜的湖面丟了顆石頭。不知是她胡亂編造還是確有其事,說完以後,她給我開了個玩笑:“你可不能這樣啊。”

  志遠看到這裡,猛然醒過神來:剛才發生的事情怎麼就跟她說的那個故事這樣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主動,可我為什麼就沒依她那句玩笑而拒絕她呢?他不由感到一種負疚和罪惡感:我褻瀆了一個多麼好的女駭!

  這是一所山村學校。志遠和玲藍就在這校舍的木樓上辦公。志遠剛從師專分到這裡來的時候,玲藍還是這裡的學生。志遠的數學課上得非常好,而且很有責任心。十分接近學生。玲藍就愛拿一些數學題去請教。後來,玲藍考上了師範學校。畢業后便回到母校。20來歲,花樣年華。這時志遠已是三十好幾的有婦之夫了。他的家在城裡,而這與城裡相距有40公里,志遠只能節假日才回家一趟的。玲藍的家雖然離校較近,但基本上是住校的。由於師生的關係,他們的交往接觸就很平常。志遠酷愛文學,他買了不少的文學名著,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司湯達的《紅與黑》,沙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夏洛蒂-勃朗特的《簡-愛》。還有《茅盾短篇小說選》、《1980年全國優秀短篇小說選》以及瓊瑤、席慕容、三毛、汪國真等作家的作品。玲藍有空的時候就到志遠的房裡來看書,或許借上一本看完了還了又借。每當還書借書時都要相互交流一些看法。玲藍是個挺機靈,愛開玩笑的女孩,她在志遠面前可是沒有顧忌的。看到志遠的一些詩文習作,她還會像模像樣的評論一番。有時還引發爭論。玲藍還愛把她道聽途說的東西都講給志遠聽。玲藍最愛聽歌,也愛唱歌。她很喜歡毛阿敏,番美辰等歌星的歌曲。志遠有部錄音機,玲藍就愛拿那些流行歌曲的磁帶到志遠房裡來欣賞。也許日久生情吧,玲藍就愛唱《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

  其實,玲藍知道,她去愛志遠,就是一個“第三者”,扮演這一角色是很不光彩的。但他沒打算要“插足”。因此,玲藍她知道怎麼做。在她看來,愛一個人是沒有錯誤的,愛總是好的。她希望這種愛的力量能夠讓志遠擺脫世俗,超越時空,實現夢想。所以,她在與志遠的接觸中一直把握着分寸,然而,交談的日子長了,無形之中就有了某些默契,她開始下決心割斷頭腦中日益滋長着的意念,她想用一種特別的方式把自己與志遠分割開來,於是就有了本文開頭的一幕。也許是愛屋及烏吧,想不到,玲藍自己也不知不覺的愛上了文學,她暗地裡天天日記練筆,把自己嘗到的酸甜苦辣都記下來。她有一種非常充實的感覺。這一點,志遠可是不知道的。

  玲藍從志遠那吻別後,心裡一直很亂,她關上電燈,抱着枕頭想好好睡上一覺。然而,就是睡不着。她不停地在床上烙着燒餅。剛才和志遠的那一幕總是在頭腦中浮現。她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那樣做,自己的初吻竟然獻給了一個不該相愛的人!自己為了一個男人的夢想就這樣稀里糊塗的豁出去了。幸好志遠沒有失去理智的衝動。但自己這樣去撩撥志遠實在是太無聊了,這種形式的幸福浪漫一過,接下來的就是雙方的傷痛。她不由感到很懊惱。她在心裡狠狠的罵自己:玲藍啊玲藍,你怎麼要去愛上一個有家室的人呢?玲藍又翻了個身,她乾脆拉亮電燈,打開自己的日記本,拿起筆來,寫道:“真該死,我為什麼這樣?愛一個人,讓我變得如此荒唐。輕浮的舉動,迷亂我一生的情愛,心靈的傷害,不知道何日能挽回。”玲藍想再寫些什麼,可就不知如何下筆,她真的亂了。她便瀏覽近日關於“他”的日記。

  3月10日

  對他來說,我不要呼喚愛情,但我不能沒有知己、老師和朋友,我要的是人世間最理想的真純,在與他交往的日子,首先我覺得他是一個怪人,後來我感到他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才人,但他太沉鬱,他不能那樣矜持,甚至虛偽。他心中好象有些東西不想說出來似的,他為什麼就不能豁達一點?開朗一點?豪放一點?其實,把心裡的東西說出來也是一種樂趣,有時還是一種解脫。

  3月11

  當我和往常一樣進到他的房裡,他也和往常一樣對我要理不理,伏在檯子上批改他的作業,我卻把磁帶塞入他的錄音機里。他這才放下筆,想和我閑聊卻只是望着我一臉的傻笑。我說我打攪你了吧,他就回敬一句:“哪裡。”接下來,就沒有對話了。其實,平時,我們很小閑扯些什麼,只是一談到文學,比方說談到於連,談到夏洛克,他就有說不完的話語。我借了他的不少書籍,也看了他的不少詩文習作,以及一些被編輯槍斃了的稿件,我便覺得他是一個有追求的人,我為他的投入而感動。但他那種個性還需要改變,那麼壓抑,那麼內向,怎麼出靈感?他能有所改變嗎?

  3月12日

  不知怎麼,我今天又去了他那,我竟然想向他提建議。我說:“你不是愛好文學嗎?那麼,文學創作的靈感從哪裡來?”他書獃子式的回答:“生活中來。”我便問他:“你有哪些生活能讓你產生靈感?”他可是答不上來了,只是望着我笑。我便單刀直入,劈了他個措手不及:“我看你呀,有點抑鬱,甚至有點孤僻,你把自己關在一間封閉的房子里。我看了你退高簽上的評語。我覺得編輯說的有點道理。編輯說要你在陽光中寫作,要你視野開闊,去獲取創作的靈動。你怎麼就無動於衷呢?”他還是傻笑。唉,真是急死我了。後來,我跟他開了個玩笑:“要我幫你嗎?”他可是莫名其妙:“幫?怎麼幫?”“幫你提供素材唄。”我們都笑了。其實,我真的希望他有所改變。

  3月15日

  幾天來,我與他聊了不少鄉間趣聞,鄉政府大院里的風流韻事,學校隔壁的婆媳吵架,以及有關婚姻家庭方面的問題。我們在談論中交換看法,時間就不知不覺中過去了。男人哪,也許不能去經常交往,瞧他那眼神,跟以前相比就是不同,難道是我在他面前自覺不自覺的給了他什麼暗示?三十多歲的男人,是最危險的,他可不能愛上我,我雖然喜歡他,但我也不能讓他來愛,我應該怎麼做?

  3月17 日

  昨晚,去他那,其實我並沒想要和他說什麼,他見到我非常高興,我卻非常世故的躲避他的眼睛,沒有露出一絲的微笑,就讓他感到我的冷漠與陌生,我想只有這樣才能和他保持距離。我們好一陣沒有說話,他好象在想什麼,然後終於對我吱吱唔唔的說:“玲藍,我…….我…….”他叫我的名字了!我感到他的心跳得很快。我說:“我什麼,說就是。”可他一下又轉回去。衝著我一笑:“不說了。”我便裝着生氣的樣子:“沒什麼,我就走了。”我真的離開了。我想我只有這樣,讓他對我捉摸不透。

  3月22日

  真見鬼,平時我是隔三岔五的進到他的房裡去聽音樂或閑聊,這下可好,幾乎每晚辦完公后就要去和他相會,約定了似的。雖然我那次冷淡了他,他也沒有見怪。他變得開朗多了,但他應當多一分腦筋,不能太老實,他應該能承受多方面的刺激,我想這樣對他文學創作才會有所幫助。

  3月25日

  為了讓他活一點,我故意編了幾個故事,其實這也是聽說過的。用這樣的故事去和他開玩笑,我倒是覺得很有意思。我們的談話更加隨便和無所顧忌。

  4月1日

  昨天,他竟進到我的房裡來,不聲不響的,嚇了我一跳。真沒想到他這樣來和我鬧着玩。他想看我的日記,這怎麼行呢?

  4月8日

  他還真有能耐,他的小說在報紙上發表了。他要成為作家了。他自己還不知道呢。我真為他高興。在這樣一個山角落裡如果真能出一個作家,那真是值得慶賀。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的時候,他很興奮,我擔心他的情不自禁,上次他那吱吱唔唔中也許就有一種非分之想了,別以為他真老實。所以,我沒有與他多聊。我必須這樣“隨便”。

  4月16日

  也許和他隨便談扯慣了,便自覺不自覺竟放棄了需要保持的距離。昨晚我竟然向他講了一個中年男人的故事,我是想去警告他的,同時也給他提供一些素材。可我又後悔了,我這樣也許給他造成錯覺,我該如何辦?我們交往得多了,周圍的輿論也就來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有問題了,還是結束吧。

  藍玲看到這裡,想起剛才和志遠發生的那一幕,不由發笑,真沒想到自己想出這麼個結束的方式。我真變成個壞女人了!我勾引了一個多麼傻的男人!

  後記

  志遠和藍玲以後信守諾言,終於不再往來,但他們對文學的執着沒有改變。這所山村學校的那棟木樓早已變成高大的教學樓。志遠和藍玲也相繼調離這所學校,後來志遠成了一名知名記者。藍玲也成了一名優秀作家。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們終於相會了。那是08年A市的一次作家代表會。藍玲坐在發言席上,當她看到志遠用攝像頭對着她的時候,感到異常興奮和激動,志遠在鏡頭裡,看到藍玲那張九違而熟悉的面孔,一種說不出的暖流流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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