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重複的蟬聲擴散在故鄉的屋裡
只有濕潤的枝葉在飛揚着綠色的曠野
只有風在敲打着翠林
只有烏雲在眷念最後歸家的那一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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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陰霾的天空我拾起一陣雨
灑在父親乾涸的田野里
正值青春的秧苗點頭微笑
一群孩子奔向河邊的草地
如果這是一個彩色的夢
而我只能在夢的外面端着酒杯
酌飲着陶先生的歸園田居
痛飲着柳郎的鄉井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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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雨,我只能走在大路上
已經沒有了我藍色小路的陽光
我打着雨傘走在大路上
去尋找一種叫做“師者”的凄涼
沒有一個人,沒有一聲鳥鳴
孤獨的大路捆綁着我的腳步
我彷彿一隻西西弗的手
正在乾裂地推着偉大的石頭
雨,是沉重的,就像
雷峰塔壓在白娘子的身上
教育的陣雨把我淋為普羅米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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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啊,雨 為了乾裂的嘴唇
我的歌聲依然拍打着大地
沉沒的大地吞噬了燦爛
從明天起,我想做一個幸福的人
菊花、古劍和酒,唐詩、美人和月
映照着我木屋的四壁
現代主義的馬車向著我的鏡子駛來
於是我坐在雨水上寫詩
於是我坐在故鄉的雨水上爛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