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一聲輕輕哨吹,
院里跑來我家花犬,
它也跟着撒嬌低吠,
接着帶我後院門前,
便見老爺子槐柳下——
斜靠圍椅眯眼瞌睡;
我叫一聲爺爺清脆,
老爺子睜開了睡眼,
邊坐直邊戲謔推諉——
就知道來了小寶貝,
爺爺是在養神假寐;
我繞爺一圈細打量,
看他皮鞋又染塵灰……
這可一刻不許后推,
就放下書包給花犬,
順手挪過爺的雙腿;
這會兒家犬刁書包,
又換回擦皮鞋裝備,
我纏爺以擦鞋相陪;
將爺的皮鞋擦仔細,
不讓一絲塵土相隨,
又塗鞋油磨得黑亮,
就算塵土爬也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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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鞋時又望望爺,
望他臉上晚霞兒飛……
爺愉悅可不知不曉——
孫兒擦鞋為何不累?
擦鞋是讓鞋子清澈,
這明擺的事我曉得;
可事情確實有隱諱——
是老奶奶病危之時,
她曾撫着我的手臂,
當時在旁的就花犬,
我們聽她哀泣含悲——
哀泣泥土爬到胸圍……
不久黃土讓她歸位;
如今不能把爺丟沒,
更不許塵土拂上眉,
就得纏爺擦鞋相陪……
這件事可是個秘密,
我就打算藏在心扉,
問我那奔跳的花犬,
它也點着頭擺擺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