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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憶兒時玩具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家裡不大的儲物間里,堆放着形態各異、數量眾多的玩具。有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有金屬的,塑料的,木質的,絨毛的,有帶響的,無聲的,林林總總五花八門,把空間擠得無插足之地。那些玩具都是從商店裡大包小包地弄回來的,錢花去不少,卻很少能維持小孩多久的熱情,於是就不斷地更換着新的玩具。

  現在,漸漸長大的女兒已然不再對這些感興趣了,玩具就只能在儲物間里寂寞地矇著灰塵。 那些曾經短暫地陪伴女兒的玩具,究竟帶給小孩多少快樂和幸福, 它能成為小孩將來最為甜美的回憶嗎?我無法臆想女兒將來能否像我一樣,至今還珍藏着那一份對兒時玩具的獨特情愫。

  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農村,物質仍然極為匱乏。玩具就只能是就地取材,自行“研製”了。但卻讓我們在精神上獲得了極大的滿足,以至現在回想起來都甜美無比。

  起初,吮着手指頭的小孩圍在正漿洗衣服的母親身邊時,大點的孩子就用瓶子撈浮在水面上的泡泡,撿一根蕨草,抽去草莖里的芯子,就成了一根吸管,對着那些泡泡吹,那泡泡就飛飛揚揚,在陽光下閃耀出七彩的光芒。逗得那些小點的孩子歡快地追逐。於是,就有人偷出一撮洗衣粉,在瓶子里咕咕嚕嚕地吹,那些漂亮的泡泡就源源不斷地生產出來,飛成滿天絢麗的的綵球。

  不甘落後,有個小孩就摘兩片樹葉,放在嘴上吹了起來,如小鳥鳴咻。婉轉的聲音引得那些正玩泡泡的小孩立馬丟了瓶子,爭着摘樹葉放到嘴上去吹。一個個都把小臉憋成雞公,那葉子卻發不了聲響。才發現這是口技活,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吹得出來的。但就有人不服氣。砍來一根細竹,在靠近節骨處切開一個小口,從另一端吹,竟發出了嗚嗚的聲響。於是,所有人都露出萬分崇拜的神情,紛紛效仿起來。不幾日也就在效仿中有所創新,有的把竹子的端口削成斜面,開個小縫,插上一片竹葉,吹出來的聲音竟更為清脆 悠揚。有的人就乾脆不再吹什麼聲音,切去竹子的兩端的節骨,讓它成為一個圓筒,在裡面塞個黃豆,弄個小些的竹棍,猛的一捅,黃豆猶如子彈一般地射出,算是一把槍吧。

  要說起槍,那時的小孩可真是各顯神通,竭盡發明之能事。弄些長長短短的麻稈,用草桿組合成各種槍的形狀,左輪、駁殼、衝鋒槍,連鳥銃都能製造。有的就乾脆偷來父親們用的鋸子斧子刨子一本正經地做小木槍。於是飛飛打打地玩起了打仗遊戲。麻稈和木頭做成的槍徒具形式,本來是不能發出聲響來的,小孩子們卻在戰鬥中分明地聽到了槍響。於是才發現有些更聰明的在木槍把手的頂處鋸成了一個能活動的小長方體,用皮筋固住,在長方體下方割出一個卡子,這樣就成了一個能伸縮的活栓,在接口處弄些火硝,一拉栓便“啪”的響起。這倒好,夥伴們就不再稀罕那些無聲槍,都玩起有聲手槍了。後來就有些小發明家拆了自行車的鏈條,串成了手槍,那玩意竟比木槍更具威力,畢竟,火硝在鐵的撞擊上的確更顯威力吧。

  實際上,光有響還不夠癮,因為打起“仗”來,槍響了,你究竟打着了誰,卻是說不清楚,於是就總是爭吵,槍瞄準的是誰,竟至於有些人乾脆就耍賴,遊戲不免不歡而散。不久就有人發明出了新的槍,可以打子彈的,可不是上面說的那竹筒子,而是有槍外形的手槍。弄一個廢針筒,安一個塑料活塞上去,往針筒里註上水,就成了槍管啦。把槍管安置在木槍上,那“扳機”還是橡皮筋,一拉一松,水就注射了出去。打在誰身上,誰就“犧牲”了,誰也耍不了賴。

  為了打仗更像那麼回事,還發明了弓箭,皮彈弓,於是乾脆成立了大刀隊,長矛隊,刀啊矛啊的只不過是削尖了的木板或是木棍,綁上些紅絲帶罷了,但我們卻樂此不疲不斷地完善着那些武器。

  最刺激的莫過於自製“炸彈”。撿起那些未響過的鞭炮,拆開裡面的硝粉,把硝粉灌進廢彈殼裡,捻根引線出來,點着,便“砰”的響起。有時為了增強刺激,大一點的淘氣鬼便乾脆把大把的硝粉裝進酒瓶子里,那響可就大了去,隨着震耳欲聾的聲響,那酒瓶碎片就四處飛濺。但那是太危險的玩法,大人知道了非會把屁股打腫不可。

  隨着年齡的增長,我們對玩具的興趣就越來越淡了;而隨着商品的豐富,形形式式的玩具就直接用金錢更換了回來。可直到現在,我對商店裡的玩具絕沒一點好感,只覺得生分。要說最好的玩具,卻抱定是我小時那些自製的粗陋的玩意。

  2013年1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