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秋天的下午,天氣並不十分怡人。莫名的寂寥,讓人覺得時間都停止了腳步。風都停止了舞動,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溫突突的。 有些煩悶,快到下早班的時間了。一想到這些,心總算有點透亮,隨後輕輕吐了口氣,拿出電話擺弄起來。
這是我(十二年前)用的第一個電話,白色直板摩托羅拉,還帶着外置天線,七色和弦的,可以聽好多歌曲。好無聊,聽聽歌吧。剛剛打開手機解鎖鍵,一條短信息,隨着悅耳的鈴音飄了進來。是一個點歌台發過來的,也好正想聽歌,就點一首歌給自己吧。點了一首田震的《野花香》,很有味道的。電話那頭有個甜美的女聲輕柔地播報着:手機號碼138988*****的機主為她的好朋友倩倩點了一首田震的歌曲《野花香》也祝倩倩越來越美麗,請收聽歌曲。我覺得即好笑又好玩,便聽了起來。心情自然好了許多,雖然花了2元點歌費,那又怎樣,這不是自己樂意嘛,高興就是硬道理!
下班了,下班了。姐妹們像出籠的小鳥一般沖了出去,各自歸巢。短短十幾分鐘的路程,就回到家裡。還是家裡舒服啊,哪哪都覺得勁兒。洗漱一下,喝了一杯溫開水,拿起一個蘋果,打開電視,悠閑地看起節目來。
此時電話音樂又響了起來,拿起一瞧,進來兩條短信息。一條是點歌台感謝我在它那裡點歌,另一條贈送我一串會員號碼,可以在它的聊天室里交友聊天。什麼嘛,沒興趣。這時又進來一條信息,發過來一串有緣人的會員號碼,名字叫秋天的雨。有點意思啊,我也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潔白的雪,發了過去。就再也沒動靜了,不免有些後悔,自己太冒失了,又不知道對方是誰,萬一不是啥好人,不是自己往圈套里硬鑽嘛,責怪自己太輕率了。算了,算了,勸自己別瞎亂想了,反正也沒報自己的真名,怕啥嘛。
第二天上午在家休息,晚班3點鐘接班。今天生意特別的好,忙碌的都來不及上廁所。晚上7點后就很少有顧客了,這個時間就可以歇一會了。來到休息室靠窗坐下,望着窗外燈火闌珊,美麗的夜開始了,心情不由得舒暢起來。拿出電話聽聽歌吧,緩解一下疲勞。打開手機解鎖鍵,發現有十幾條短信息沒有看。是剛剛這陣子太忙太吵了,根本沒聽到。逐一打開短信息查看,原來都是那個叫秋天的雨發過來的。
秋天的雨,男30歲,在東北另一個城市,有緣在此相遇。願做心靈交流的朋友,彼此尊重,不必相識,所以永遠不會傷害到彼此。噢,有趣,似乎有點道理。想了想,便默許了這種交流方式。在當時,是某種神秘和新奇的心理讓我們以短信息的方式聊了起來。漸漸的我們開始了熟悉,慢慢地聊了好多好多。關於工作,關於生活,關於感情,關於初戀。太多的話題,短信息就象雪片一樣飛來飛去。在那時,用會員號接受和發送短信都是收取一毛錢的,這樣一個月下來,光短信息費就高達一百元,這不免有些心疼。既然這樣,我們便互留了真實的手機號碼。這下好了單向收費,省錢了。
下雨了,颳風了,過節了,傷心了,開心了。時時刻刻在某一個地方,都會有一個人,給你一句叮嚀,一句牽挂,一句祝願,一句安慰,一起分享,彼此祝福。這種感覺是幸福的,是清新的,沒有任何慾望。天長日久,轉眼半年過去了,短信息量與日俱增。情感也不再單純了,一個重情重義有擔當的成功人士,在我心底生了根。悄悄的喜歡了,這是有悖約定的,只能發乎於情止乎於理。
人的心是很難滿足的,滿足了這一樣又想要下一樣。我倆都能感覺到彼此的喜歡,但是不能,那就聽聽聲音吧。第一次通了電話,聊了約30分鐘,既熟悉又陌生的朋友,彼此的聲音聽起來即緊張又興奮。真的不記得聊些啥,只記得開心的感覺。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他也知道了我的名字。我們的友誼又走進了一步,也不敢再多走一步,因為我們知道那將不會有燦爛的明天。只是每天依舊發著短息,沒有間斷過,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的話要說。因為不在同一城市,打電話是長途費,所以每一次都是他主動打給我。每次通話都在半個小時以上,話費貴的令人乍舌。可他一點也不心疼的樣子,真有風度。記得在每一年生日,都會有彼此在凌晨第一時間的祝福。牽腸掛肚的日日夜夜,誰會知道我為他流過多少眼淚?我多想和他相見,一述衷腸。我多想和他不顧一切的相愛一場,可每次都被他理性的阻攔出口。在我心裡他真的是個正直的好人,是值得信賴的男人。
我們以這樣的方式,心心相惜了5年。後來有了又開始了網上交談,這種方式更接近現實一步。 在空間在聊天中,發現過去對他的感覺變成另一個樣子。我想在現實中他又會是另一個樣子。慢慢的從無話不說,變成了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尷尬。我們的感情也悄悄發生了轉變,由喜歡變成了親情,更多的是關心與惦念。
在某天我弄丟了他,在某天他也放棄了我,我們變成了永遠沒有相交點的兩條直線。
我不想說這樣的緣算什麼,也不認同它有些幼稚,更不深究它的真實度。它很像我喝過的一瓶茉莉清茶,清淡,微甜,還有一股微微的苦澀。這是6年前的一種味道,只是偶爾在我的心頭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