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如果說有神靈的話,你信嗎?我信。冥冥之中好像有上天蓄意安排,之所以說這些話是用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我寧願相信有神靈護佑,那都是我太渴望有‘愛’的生活了。爸爸媽媽父母雙親的愛,有一個圓滿幸福的家不都是人人都期望的嗎,可有些人望眼欲穿也是徒勞。
普天之下,芸芸眾生,那個人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在我的心快玉碎的時侯,我差一點以為天即是父,地就是母的錯覺。同在一片藍天下,卻是不一樣的命運。我不斷地回憶那久遠的往事,只是太把那些用眼淚泡過得片言隻語當回事了,我雖然痛,卻更快樂着。
一眨眼,又一年過去了,我七歲了,七歲的孩子,用七歲的心想事,用七歲的眼睛看世界。眼前儘是茫然。
那天,我在學校上課,突然老師讓我回家一趟,說是奶奶差鄰家叫我回去。我的心又開始不安起來不知又要發生什麼事。預感,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這可不是胡謅,當時確實的內心感應。從學校到家幾十米,很快進了院子,站在院里,隔着門玻璃,我就看到奶奶倚着門,不時向外張望,正不住地用手捂着胸脯,咳嗽着。這一年奶奶的身體更不好了,尤其是冬天,每況愈下,撫養孩子也有些力不從心了。止住了咳嗽,奶奶掀開門,就說:“好孩子,去吧,到你鹿奶奶家”。隨後就關上門,本來門也沒開太大。我轉身的當兒,親眼目睹了奶奶摟起衣襟,擦拭眼角的淚痕。她是不想讓我看到。因為沒有雙親的眷顧,幼小的心,很脆弱,也很敏感。
到鹿奶奶家也不遠,小腿肚似灌了鉛,全身都發沉。是誰把這顆心揉來揉去,心碎了又是什麼感覺。
鹿奶奶家有一個年輕的婦女坐在炕沿,抹着眼淚。我一推開房門,跨進門檻,她就迫不及待的過來,抱住了我。父親和母親的懷抱不一樣。母親吸鐵一樣有力地手,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了,我在她的渲染下也哭起來。鹿奶奶從旁告訴我:“這就是你媽媽,來很多回了”。我第一次享受媽媽的懷抱,雖來之不易,卻沒感到多少幸福,竟還有些委屈。儘管在奶奶的呵護下,一點罪沒受,一點苦沒吃。淚水‘嘩嘩的’地流,母女的淚水融在一起,我因為傷心,孤獨,委屈淚雨滂沱而下;她因為揪心,後悔,挂念而哭訴。恰似決提的黃河水任由泄下。她不住的用手絹擦抹我小臉上的淚流,手絹上儘是我的悲歌,全部濕濡。
母親很快於激動中平靜下來,抽噎着,從她的衣袋裡掏出糖果往我的小口袋裡裝。舔犢之情凄然而生的媽媽,你可知到,女兒缺的是你的愛,你就是再哭得傷心欲絕,哭的長城倒也無濟於事,刻在女兒心裡的可不只這一點點痛苦。
淚眼模糊,隱約看到她穿的不怎麼樣,日子過得肯定也不好。不知道我為什麼,好不容易才見個面我卻掙扎着,我掙離了她的懷抱,與其說是掙開不如說是因為我掙扎她不得不
放開了我。雖然我們是血緣上的母女,因為淡漠了這麼多年,感情上也很生疏了。對於母親,我很矛盾,是即想見又怕見,愛恨交織。
難道說,我不想擁有媽媽,我多想叫一聲‘媽媽’,我更羨慕別人親切的呼喚‘媽媽’。多麼可親的字眼,事與願違,凡涉及母親媽媽的字,都不敢輕易碰觸。這些往事都已過去,不要輕易揭示,撕開時,鮮血淋淋,得需要長時間慰藉,重新胬長出新肉,每撕開一次,疤痕會越來越大,甚至麻木,竟不知痛了
這一次見面,我也沒看清她長什麼樣。她的容顏一直以來就在我的想象中,從年輕到衰老,勾勒出一張又一張從朦朧到清晰地照片。
能夠觸摸的愛,那是多麼令人嚮往,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