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朋友說,離家不遠的去處,有很大一片的油菜花開了,很壯觀、很美。
咋一聽,沒敢相信,北方的11月初,眼看就要上凍了,而且前幾天還剛剛下過一場薄霜,花卉都凋謝了,怎麼還會有油菜花?直到朋友把用手機拍的照片展示給我們,這才不得不信,還真是孤陋寡聞了。心裡便躍躍欲試,一定要到那裡去看看。
急不可耐,第二天便驅車前往了。路很熟,但也有近一年沒走了,沿路變化還真的很大,路邊的景觀帶修建的很別緻。到了一處各色抽象的丹頂鶴雕塑的地方,遠處一片金黃了,近了,原來是一處剛剛修建完的特色休閑旅遊景區。沿着五顏六色的通道往裡走,一側的油菜花開得黃橙橙,煞是迷人。急忙把車停好,帶着小跑兒,撲進了油菜花叢中。
遠遠地望去,大片的油菜花得有上千畝地,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用一個美字來形容,似乎有些單調,如此的壯觀,讓人震撼。油菜花田中,人工修建的縱橫交錯的甬路,給遊人提供了在花叢中遊覽的方便,繁茂錦簇的黃花,簇擁着遊人,就像在花海中遊動。讓我為之震撼之餘,更感到是如此驚奇,彷彿置身在春天的百花園中,黃蜂在花間飛舞,真是“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沃田桑景晚,平野菜花春。”不是春光勝似春光啊。
北方深秋,有如此的油菜花開,說是奇迹,似乎也正常。原來此處春季種植了大片的油菜花,五月花開過後,油菜籽落在了地上,又生長了出來,而且更加茂密,加上今秋光照好,溫度適宜,這二茬油菜便生長了起來,給遊人帶來了更多的驚喜。這倒讓我想起了元代陸文圭的一首詠油菜花的幾句詞:“試檢春光,都不在、槿籬茅屋。荒城外、牯眠衰草,鴉啼枯木。黃染菜花無意緒,青描柳葉渾粗俗。”還真有在深秋草衰、樹枯萬物凋零的時候,油菜花開的例子。
油菜花,屬於十字花科,是主要的油料作物和經濟作物。清朝乾隆有一首《菜花》詩寫到:“黃萼裳裳綠葉稠,千村欣卜榨新油。愛他生計資民用,不是閑花野草流。”看來,用油菜花作為油料的歷史由來久遠了。
我記得我剛參加工作務農的那幾年,生產隊里為了提高經濟效益,曾推廣在稻田裡上茬種油菜,下茬種水稻。但是那時候科技不發達,水稻和油菜種子都進化得不夠優良,生長期都比較長。因此,沒等油菜籽成熟,也就是剛開花,就到了不得不種水稻的季節了,沒辦法,還是以水稻為主,便把油菜花用農機具鏇在了稻田裡了,做了綠肥。倒是現在,人們不僅僅把油菜花作為油料作物和經濟作物,開闊了視野和思維,把油菜花作為旅遊觀賞的景觀了,讓我們不得不佩服設計者的匠心。
油菜花植株筆直叢生,莖綠花黃,油菜花四片花瓣,整齊地圍繞着花蕊,個性樸實,花瓣十分精緻,有細細的紋路,那是技藝多麼高超的雕刻家也無法雕琢出來的。中間的花蕊彎曲着湊在一塊,彷彿在說著悄悄話。它有堅韌的根莖,茂密的葉,有着像栽種它們的農民們一樣的淳樸與粗獷。
油菜花的外貌很是平凡。它們沒有月季、玫瑰、牡丹那樣的鮮艷多姿,有的只是單一的黃色,那種充滿朝氣的黃色,它是陽光的色彩。它有極強的生命力和親和力,難怪在這種氣候和季節里,它依然怒放。
想起油菜花的平凡與高尚,不免想起我一個“花痴”朋友,她愛花如痴,但她更像這平凡的油菜花。她嬌小,貌不出眾。在她的隊伍里,她默默無聞。但她的奉獻精神,如同燃燒的蠟燭。對工作的態度兢兢業業,犧牲了自己,成就了事業。正是有她這樣許許多多的平凡的人,才形成了偉大的隊伍和偉大的事業,這不也是油菜花般品質和精神嗎?
我愛油菜花,敬仰它的品質和精神,它以一個個的小我,凝聚在一起,構成了壯觀的花海,把美奉獻給了自然和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