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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政論-國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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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之治,政為先。疑曰:“自古之亂,乃民先亂也。秦之陳勝、吳廣,漢之張角,晉之孫恩、盧循,隋之王薄、翟讓、李密、竇建德、杜伏威,唐之裘甫、龐勛、王仙芝、黃巢,匹夫各起而反之,皆欲戈政為王,冀致其政,此所以國家大亂也。由是觀之,國之治,民為先也。”辯曰:“布衣者,率阡陌井田之眾,披衾巾之衣而敵擐鎧甲之卒,執鋤櫌棘矜之具而攻持鉤戟利鏃之士,投之亡陣而後存,置之死地而後生,此何哉?曰:上政亂常,蹙使天下之民不能苟活,於是起而反之。故國之治,政為先也。”

  曩時,欲使某室興隆之君主者,必務於朝室之政。秦能齊五霸而據七雄,終一統天下,蓋其政異於彼國已。春秋之時,秦穆公求非常之功,於是待非常之人,問賢伯樂,羊皮換相,終攻得其政,位五霸之列於萬千諸侯之間。戰國之時,秦又居於諸侯之雄,何也?及秦孝公之時,內立法度,務耕織,修戰具,間離合,甌甌之土延及西河之外。后惠文王、武王、昭襄王因孝公之遺策,使各國歸於秦,或請服,或入朝。承及孝文王、庄襄王之時,國家無事,政可垂拱而治矣。而及至始皇之時,不懈於政甚也,天下一統之勢不可擋矣,秦吞四荒而並六國,始始皇之治,馭御宇內,威震殊俗。然秦之盛世功業非長久也,及至二世,捩先輩之優政,專橫跋扈,百姓不能苟存於苛政之下,故有陳勝、吳廣之民揭竿而起,此時,嬴氏之治已伏危矣。秦自襄公之起,至始皇冠帝而立朝,其間所用之時,有逾百年也,而秦亡所用之時,間隙一旦也。嗚呼,百年之功,毀於一時,何也?人君者不軌不物而政危亂也。

  七廟毀於一旦之朝者,豈獨秦也?曰:否,歷朝之亡亦如是也。政正者,其朝可立,政邪者,其朝可歿。是所以古之朝廷常迭而國政不一也。政亂之時,乃一朝衰危之時,為政者若有所不備,則亡也。向時,同根相戰,兵鏖不休,朝廷更替,室雖殊而國猶一,政雖異而國猶存,一朝雖亡而國猶續。然四季之時非不移也,宇宙之邦非唯中國也,隔萬里山海之國非不相來也,且夫唐朝之秋,與異域之洲已多互往矣。方其宇內相交,政若敗衰,一朝之亡不足惜,可惜者,諸國相交,政衰而使國蒙恥辱以趨於亡也。

  伏聞嘉靖之時,其政閔然昏聵,若非有戚繼光、俞大猷等能賢之臣,政危亂而未至郅,創倭寇於浙、閩之外,恐東南之海域、浙閩之腴地,已淪為東瀛之食,豈待清廷之季世而割占乎?而待清廷之季世,政危亂至郅,君臣不務於政,驕奢淫佚,賣官鬻爵,府帑之金銀,去之無向,軍紀頹喪不振,政之危亂至極而奄奄一息也。此之時,宇宙諸國之間,不比昔時之絕也。當是時也,諸國天涯而咫尺,通往自如,強國者,吞併弱國之心,割占疆土之意,搶斂錢財之欲,一發而不可收,九州之地,未免其禍也。此宰彼割,彼割此占,此占彼搶,彼搶此劫,政權危危而使國步斯頻。大矣哉!因一家之天下而使泱泱之國含羞蒙辱,為諸邦之笑者,國家之痛極也!嗚呼,一朝之天國而罹陷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境,致使國家蒙辱百年有餘,何也?當時之政者不務於政而使國家內虛也。

  嗟夫,興衰之跡,今可鑒矣!於內,使一朝之興隆傾頹者,政也;於外,使一國強弱於諸國之間者,政也。故國安危之本,在於政也,國之所治,政為先也。《漢書》曰:“前車覆,後車誡。”後人不可以不以史為今之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