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不是自己才有的一種習慣。一段時間內循環着聽這首歌,然後記住着聽這首歌時的心情和狀態。以後每一次聽到這首歌時,當時的那種心情便一下子浮出胸口填充腦中。
這首歌算是我大一的時候開始聽的吧。其實算得上是一種非主流歌曲,我當時其實挺喜歡的那種風格。歌名我到現在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不過依稀記得其中一句翻譯過來是:對不起,我將不能瘋了你。那是剛剛脫離家的一種茫然失措的自由,一下子徹底沒人看管我了,我便也無所事事徜徉在空曠的校園。
那段時間寢室所有的人都在忙於考導遊證,我由於沒有報上名便也死了這條心,本來性格也是不適合的。於是她們整天在圖書館和自習室背來背去,就剩我一個人穿着那件棕色的單薄大衣在寢室躺着,坐着。我現在都能想起301的寒冷,那是一個電視房改造的寢室,暖氣相當與沒有,屋外和室內的差別只是沒有風。還好我手裡有一本叫做《流浪歌手的情人》的小說,那時給了我極大的震動。我不知道還有這樣一種顛沛流離的生活,存在於這個兵荒馬亂的世界。
那個冬季在記憶里異常的寒冷。我因為矯正牙齒每個月要坐着長途客車踏着黑回家,沿途的荒山和冰河總是讓心情變得寂寥和蒼涼。我也形容不出那種感覺,仿若心頭塗滿了絕望的孤獨,在灰色的天空下寂然哀傷。
那一年還未搬家,冬天沒有暖氣。我便抱着被子在地下坐着上網,因為不敢電話短信,便小心翼翼的等候着一個頭像的亮起。我也是從那個時候喜歡上了一種叫做“靜音”的狀態,這樣我們就能一晚上的聊天而不被父母聽見。只是不一會兒手腳就會冰涼,然後傳遍全身的僵硬冰冷。
那一年,似乎開始認識了很多人。愛我的。我愛的。。。旋轉在記憶中遙遠的天空。那樣寒冷的一年啊!
每次再聽到那些歌曲,我都會不由的一個激靈。然而我想起的,不是那張張漸然模糊的面龐,不是那瑟瑟發抖的愛情,也不是那輕盈凄亂的飄雪,只是一種寒徹入骨的寒冷,凍結在記憶里潰爛成一個巨大的冰窟窿,留着永不幹涸的冷水。
滴嗒,嘀嗒。
我不知道那時的愛情究竟是一種缺失已久而渴望的溫暖還是真的就是內心裡湧出的歡喜,不過從那時我開始了聽王菲。最喜歡她的《暗涌》,把戀愛里那些灰暗的自卑和無法見天的絕望描述的淋漓盡致。
仍靜候着你說我別錯用神,什麼我都有預感。
每一句每一句,我都視若神指,只能夠卑微地叩首仰拜,卻沒有絲毫勇氣掙脫束縛。
我整日沉迷在虛幻華美的鏡花水月,卻不知那些意念里的東西不過如泡沫般脆弱,最是經不起現實的摩擦。不過那時我自然是鄙視現實的,覺得它就是凌亂的骯髒。
這造成了我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理喻的沉默,我自己覺得無法和世界溝通,便乾脆放棄這個念頭。躲在自我編織的蝸牛殼裡很放心地和自己終日為伴。
後來的後來,經過了多長的時間呵。我也遇見一個人,同樣經歷着不見天日的愛情,那段時間我連喜歡的男生,都要是病態的安靜,有着削瘦的身拔。就一直一直好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時間的夢境,我奔跑在不得盡頭的黑暗巷子里,冰涼的風穿透我的發梢,拂過我的手指。我的指尖也是顫抖着微涼。
我忘記了,風是撲捉不到的。儘管我那麼的想要讓它停留,卻忘記只有永遠下落不明追逐才是它至死不悔的歸宿。
就像是墜入深海的人魚,胸口呼嘯着抵擋不住的窒息。那種凝望月光的悲傷,卻衝破不了海面的逆光。最愛的人啊,我只能,每夜每夜地把你哀傷吟唱。
再後來,過了很久很久,我遇見了你。
關於你的種種我在以往的日記里不知寫了多少,就連那個很醜的本子裡面滿滿的黑色字體也全部是你。至現在,我唯一能說的也許就是,謝謝你吧。謝謝你拉我走出自卑的深淵,讓我終於從以往的病態中走出,從斑斕卻灰暗的雲霄中漸漸滑落平陸。也許是隨着時光的流淌我自己到了終結這一切的時候,而你不過恰巧這是走來,也只能陪我渡過這短短的一段。
人與人之間的緣份,大抵就是如此的。有的人出現在生命里,只是為了陪你走完這其中的一程。說不清楚是誰陪伴了誰,也許是互相依偎在這條寒冷的路上取暖抵抗着與生俱來的孤單。何其有幸,我擁有過你。
這一年的回憶,很溫暖。
但許多東西原來一旦失去,就再也沒有觸碰的理由了,也不再有意義。再想起時,似乎也只能站在遠處心存了一絲怯弱。你其實是一個比我理智的人,如果今天我仍有殘痛,我願意把它混合著記憶凝固成再回首時嘴角那一抹從心底發出的溫暖。
這樣就夠了。
生活仍在繼續,我也不會再如以往般沉淪不起。就算再難受,也要拖着自己往前走。這是你教我的,我真的記住。
我們都不要回頭。我們也都不會的。
做一個好女孩吧。做一個熱愛生活熱愛朋友熱愛自己的人,相信明天相信愛情相信自己。
接受生活的傷痛吧。下一次,痛徹心扉的愛一場。請記得勇敢,愛情需要付出需要經營。一如既往的熱愛你的朋友,彼此分享着喜怒哀樂,生命終究就沉重並擁有了許多。
心中的愛自會變成那抵禦寒冬的暖風,涌遍全身。步步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