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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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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種 植

  王一兆

  垛田人種植,不像鄉下人那樣的種麥、栽秧,也沒有鄉下人的割麥、收稻。他們沒有耕牛、拖拉機去犂地,他們用的是韭刀(薅草或收穫蔬菜用的似鐮刀一樣的工具)、釘耙(四齒如手掌,上安以不足三米的一木棍或竹棍)、戽水瓢,大鍬、灰叉、罱子等;他們沒有打穀場,不需要脫粒機、收割機去收穫。他們有的是垛垛圪圪、溝溝灘灘,用的是農船。他們憑藉韭刀,一把一把移植、一棵一棵的收割;用釘耙一下一下地翻地;憑藉戽水瓢一舀一舀的澆灌。他們賴以生存和發展的是蔬菜的種植,種植蔬菜成了他們生產、生活的全部。

  種植,顧名思義,就是播種、移植的意思。垛田人種植有他們自己獨特的方式。他們一般自己留種,採用直播、間播,或移栽等方法。

  垛田人選種,總是在收穫的季節就開始了。例如瓜種,他們往往就在瓜地里選擇完全成熟的、個頭大的,用刀劈開后,把種子從裡面扒下來,用鍋堂里的灰和成餅狀糊到牆上晾乾,等到第二年播種的時候再從牆上取下來。而選芋頭種之類的球根種子又是另外一種方法。在芋頭成熟時,他們同樣是就在地里選顆粒勻稱留有須子的芋頭籽,把它放在陽光下曬到八成干,然後或是用擱子把它擱在溫暖、通風的屋裡,或是在朝陽的地方挖一個塘,把芋頭種儲藏在裡面,等到來年選用。

  垛田人播種,一般先要催種或是浸種。催種,就是用45度左右的溫開水把種子燙一下,燙的時間一般掌握在一小時左右,這種方法一般是對付那些籽殼厚的種子,像菠菜種。浸種是把種子浸泡在水裡,等到芽兒吐出來以後再進行播種。

  播種時,女人們往往會先去薅草(除草),男子們則會舉起釘耙一耙一耙地鐯岸(翻地)。然後還得把大一些的土塊用釘耙敲細,防止種子掉在裡面受悶了不發芽。再者就是平地,垛田人平地是非常奇特的,他們不是往前去,而是往後退,直退到河坎上為止。等一切都準備好了,便可播種。播種可是個技術活,一般人不會播,就請有經驗的播種能手來播,有時候垛田人播種,總喜歡在種子里拌上細沙或細泥,因為播種講究的是均勻,這叫直播。另外還有一種間播的方法,或是事先在地里按照一定的距離用大鍬挖個口,或是用韭刀、鏟鍬搗個口,把種子丟到裡面,像蠶豆一類的植物就是這樣。種子發芽后,垛田人還有間苗的習慣,間苗就是拔去那些瘦弱的苗,為枝幹粗壯的苗留下更多的生長空間。

  除了播種,就是移植。移植也是垛田人種植常使用的一種方法。他們對於移植不同的苗芽也有不同的方法,主要有打塘兒、打嶺子、平移等。這些方法都有便於澆水、施肥的特點,但又有一定的區別。

  打塘和打嶺移植,主要用於球根作物。就是把球根苗移植到事先用大鍬挖好的一個拳頭大的泥塘里,像芋頭、馬鈴薯等,這樣做主要是為了存水,以保證移植后的球根能夠得到充足的水分,便於植物生長;打嶺移植還有便於搭架、收穫的作用,就像刀豆、番茄、山芋、花生等之類的植物,有的是為了便於這些植物爬藤,有的是為了植物的果實不沾着泥土,使長出來的果實光滑、乾淨。平移則是一些根須植物常用的方法,這種方法比較簡單,只要拉開植物之間的檔距就行了。但不管是哪種移植方法,都必須做到檔距均勻、筆直。為此移植時,垛田人往往很講究的,他們會用尺量、用繩子拉,實在沒有帶尺的,也要用自己的腳來量。這樣做一是便於除草、施肥,二是為了使植物通風、透氣,更有利於植物間都能夠吸收到足夠的營養,給植物的生長營造一個良好的生存環境。

  正是垛田人使用選種、播種、移植這種獨特的種植方法,所以,他們長出來的蔬菜純正、肉厚、味美、可口,不但得到國內消費者的歡迎,而且叫響了東南亞各地及西歐的部分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