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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李叔同到泓一法師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一直以來,想寫這篇文章,但卻遲遲不敢動筆,不是因為膽怯,而是因為畏懼。從一般意義上講,某個人遁入空門,評判者往往認為,這個人是萬念俱灰時的下下策,即所謂的塵緣已了。以前我不知道,李叔同之所以成為泓一法師,但我卻深信李叔同不是清帝順治,因為他不會為了一個做不了主的江山,更不會為了一個董鄂妃,而遁入空門。

  李叔同是一個名滿天下的學者,也是一個學冠中西的學者。在他還是李叔同的時候,許多人就認識他,因為他的學識和思想。關於李叔同的生平,我是陌生的,關於泓一法師的佛學貢獻,我還是陌生的,至於其間的轉折緣由,我更是陌生的。然而我卻揮筆去寫這個過於龐大的題目,只是因為我在一個電視紀錄片《大秦嶺》中看到了諸多學者對佛的解析,使我在那一刻明白了,李叔同到泓一法師的轉變。

  下來,我們且聽第一個學者(復旦大學宗教學系教授)是怎麼說的。他說“因為佛教的思想確實在哲學中,在本體上,對本體的探索,對人類精神生活彼岸的探求,儒家思想是遠遠不如佛教的。所以當時的知識分子,你說你治國、修身,可以用儒家思想治國,但是你如果要為自己心靈的開放,心靈超越找到哲學上的探求,他必然要到佛教裡面去尋求依據,找到他生命的源泉。”接着他又說:“佛教它恰恰是要去探索,它給你一個解答,它把孔夫子存而不論的那個彼岸世界,以及連接彼岸世界跟此岸世界,所有的關係都給你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另一位學者,亦是針對儒家思想與佛教思想做了對比,他說:“儒家對生死的看法是未知生,焉知死,意即就是生活、生命,我還在探索中,我了解還不夠,我哪裡知道死後的情況呢?”

  就是這一席話,使我堅信,李叔同不是因為兒女情長,而成為泓一法師,若有緣故的話,那也得從上述學者的話里去尋找原因。李叔同做為一個留洋歸來的學者,他的身上起先流淌的是儒家的思想。然而當儒家思想,在本體上,對本體的探索,對人類精神生活彼岸的探求 ,沒有給他把那個彼岸世界,以及連接彼岸世界跟此岸世界的關係講述清楚,反而擁有的是一種“存而不論”的困惑。佛教不僅在哲學體系中講清了生命彼此岸關係 ,而且用自己雍容博大的氣勢,培植起包羅萬象的文明與文化,使人們在探求中得知了其中的因果,從此變得更加地達觀起來。

  最近讀了一本由李叔同本人著寫的《李叔同說佛》,其中的內容雖然博大精深,但我們卻不難看出一點,在他還是一名學者的時候,對於佛教便有了一種獨道的看法。在這裡,我只挑幾點來說。首先,他講了自己與在西湖出家的經過,佛緣具在。其次佛教,在他看來不是一種迷信,而是一種從哲學體系上,解開人類困惑的鑰匙。至於其後的佛法解析,於目前暫無慧根的我而言,是一種存而不論的迴避。

  我不知道自己在未來的日子裡,是否會接近佛經,倘若有一天如家的入世思想不足以吸引我的時候,也許我會去在研習佛經中去感悟自己的困惑,至於是以王維是的居士形式,還是以李叔同的泓一法師形式,不可而知,只看機緣所在。但我們無論是從佛祖的大舍到大得看起,還是從前秦時期的鳩摩羅什法師,還是從大唐的玄奘和鑒真說起,他們無論是做為一個修行者來說,還是做為一個追求者來說,他們都是一個令人敬佩的人,他們的精神足以令我們這些平凡的人嘆為觀止。

  今日亦是盛世,這種盛也許不弱於當年的大唐,文化以及文明的根,需要一種肥沃的土壤。這種土壤,不止是適合幾種植物的百花齊放,更需要生靈的百家爭鳴,儒家的入世與道家的出世,大概都有自己的局限,儘管它們可以互補,然而經過本土化的佛教里,也許已經無可避免地流淌着二者的精氣神,甚至再把二者柔和吸收之後,再加上了自己的另一種教化作用。

  我不喜歡今日三類人的求佛、拜佛與參佛,因為他們入佛堂既不是舍小愛,而為大愛,也不是了清心寡欲。求佛的人,往往都是低賤的一類,他們的低賤,不僅表現在物質的匱乏上,最主要的表現在靈魂的施捨上。拜佛的人,可以算最為偽善的人,他們往往非官即商,有着一定的社會地位,而他們來這裡,常常為的只是一種心靈的負疚感而已。參佛的人,可以算是這三類人中最為有品味的人,而他們的品味往往在於虛名上,因為參佛往往只是他們欺世盜名的手段而已。前者因為可悲而可憎,中者因為可憎而可悲,後者則是集前兩者與一身。

  李叔同,不屬於這三者中的任何一類。在他做為一個學者的時候,他既不是做為居士的王維,也不是消極避世的順治,而是一個有所選擇的精神探求者。當他成為泓一法師,而不是李叔同的時候,曾經歸於李叔同的虛名,已伴隨着泓一法師的到來,而成為一種解脫,卻不是貪戀。

  我不知在佛學界里,在李叔同成為泓一法師后,他的成就有多高。但我卻能感悟出,做為大眾人眼中的李叔同,是一個多麼了不起的人物,尤其是當他在準備成為泓一法師,而要放下俗世里那積攢的名望時,他的淡泊、洒脫,還有諸多的東西,都是為我們所敬仰的。在我看來,我們之所以敬仰他人,不是因為他人就真的偉大到遙不可及的地步,而是由於我們渺小到鼠目寸光的田地。於是李叔同成了泓一法師,而我們一生只能成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