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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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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曆十月十六是爺爺的祭日,按理俗,早早就去買了祭日用的五樣供菜,雞,魚,肉,豆腐,丸子,水果和點心也是不可少的三樣,不知怎的,一邊準備着供菜心裡就很酸,我的菜準備得再豐盛,爺爺卻是再也嘗不到一口了,上墳呀,也只是給後人在墳前悵然的一個理由罷了,剛下樓,爸爸的電話打過來,說,不急,到家別超過十二點就好,爸爸的聲音忽然就有了很多的滄桑,我的心也沉了下去,上墳,畢竟是一件悲傷的事呀!

  到了家,見媽媽也準備好了爺爺愛吃的東西,有酒,還有一壺泡好的茶水,全家人就這樣子慢慢走到了墳前,我抱着那壺熱茶,慢慢放到爺爺的面前,爸爸給他老人家點上一顆煙放在壺邊,爺爺睡著了,菜不會嘗一口,茶水不會少一口,煙也不會吸一支了,淚水就這樣滑下,沒有了爺爺剛去世時的大聲痛哭,卻是一樣的哀傷,一樣的凄涼呀!燒完紙錢,磕完三個頭,爸爸唏噓着,說,人死了,上墳還有什麼意義呀,不過是給小輩留一個念想罷了!等我和你媽百年後也會埋在這個地方的,說完還抬眼望着前面的小河,說,睡在這兒,冬天能曬着太陽,夏天能涼快,是個好地方!爸爸又說,你們先回吧,我再陪你爺坐會兒,說說話!我的淚再次洶湧而出!

  是呀,人活一世,總有一天會歸於黃土,剔肉還天,剔骨還地,爺爺奶奶已經長眠在此了。走出了幾步,再回頭,墓地已經安靜了下來,爸爸坐在爺爺的面前,那隻煙就插在剛燃過的香炷上,煙升如春蠶吐絲,雖散卻不斷,像極人世的念念相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