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最美的季節,像濃妝艷抹的美女,把最光鮮一面裸露在貪婪的眼眸里。因而文人墨客的清詞麗句,就把秋天賦得雍雅而高貴,華麗而端莊,物華而殷實,娉婷而崢嶸,叢林而侵染,適宜的筆調氤氳了“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多美!秋的神韻濃縮在平平仄仄的詩行里,還有碩果累累,田野上稻穀金黃,空氣里瀰漫豐收的芬香。
到處都是秋的色彩,到處都是秋的味道。
天空純白的雲朵,似一朵朵碩大的棉花朵兒悠然的綻放在深邃的天穹;太陽失去了夏日的炎熱,有着秋日的清爽,照射着淡淡的光芒,如同田野上一穗穗彎成鐮的稻子,鍍上熟稔的金黃,柔和太陽的光芒,熠熠閃光,更加凸顯沉甸甸的穀粒燦爛的澄黃,耀眼了一片片無垠的田野。
此刻,我分明聽到了發動機的轟鳴聲,那是收割機在忙着收割稻穀。收割機引吭高歌,唱着秋收的讚歌,唱着秋收的喜悅,唱着秋收的豐收。
抑久不住心底的狂喜,邁步走進無邊的田野,分享豐收的喜悅。
看,無邊的田野上,一台台收割機沿着一塊塊田地來來回回的跑,收割着燦爛金黃的穀子;聽,發動機“吐~吐”的歡呼,似萬馬奔騰般的激揚,奏響一年一季的秋收大合唱。
收割機張開大口,快速的將稻子吞下,就像一個餓急了的人,狼吞虎咽的吞吃。收割機把吞到肚裡的稻穀從稻稈上脫落,再用強大的風力把稻稈稻葉從尾部吹出,一排排稻稈稻葉如釋重負般靜靜的躺在田野上。收割機的側面有一個漏斗,專門有一個師傅,拿着編織袋接住從漏斗里奔流而下金黃飽滿的穀子。一會,編製袋就鼓得滿滿的,師傅麻利用線繩紮好編織袋口,往田裡一滾,又趕忙拿另一個編織袋接着漏斗,裝着黃燦燦的穀子。如此的機械收割,一畝田不過就是幾十分鐘。
眼見收割稻穀的快速,讓我記起孩時秋收的繁忙和疲憊。那時是沒有收割機的,全靠着勞力收割,首先得用鐮刀一蔸蔸把稻子割下,一手手放在一起,抱到一處,堆成一大堆。用打穀機脫穀子。大人用腳狠命的蹬着打穀機的踩板,打穀機的圓盤就開始旋轉,越轉越快,發出了“隆~隆”的鳴叫聲,同收割機的轟鳴聲一樣,只是沒有那樣的響亮。打穀機的“隆~隆”的喜悅,我想跟發動機“吐~吐”的歡呼也是一樣的。我們就從一大堆稻子里,細心的分出一小手稻子遞給大人,大人接過稻子輕輕的放到旋轉的圓盤上,來回的翻轉,穀子就在旋轉的圓盤上脫落了。我們一手手遞着稻子,大人們一手手接過放在打穀機里脫落着穀粒,好不容易才把一大堆稻子打完。打穀機的桶里也就盛滿了金燦燦的穀子和碾碎的稻葉,大人急急的把碎屑的稻葉攏到一起,仔細的把一粒粒穀子從碎碎的稻葉里擇出,然後把稻葉抓起來扔掉,用撮箕撮滿黃澄澄的穀子倒到籮筐里。而我們也不能閑着,仍要拿着鐮刀繼續割稻子。往往一畝田,一家四五個人,需要整整一天的時間,還累得精疲力盡。
如今,機械收割,農人們只需從田裡把一袋袋穀子搬到馬路邊,用機動車或板車拉回家,省去了不少的勞力。田野上只有收割機穿梭着忙碌,看不到農人們的繁忙了,少了秋收熱火朝天喧鬧的景象了。
那時,人工收割,田野上到處擺滿了打穀機,一塊塊田地上站滿了大人、孩子、老人,繁忙的收割,累得汗流浹背,誰也不言辛苦,心裡樂得開了花,臉上笑得像蜜一樣的甜。窄窄的田埂路上,隨處可見大人們挑着一擔擔沉重豐收的穀子。雖然把他們壓得上氣不接下氣,但他們個個樂呵呵的,笑哈哈的,相互打着招呼,說著今年的收成好,豐收的喜悅在他們的臉上綻放成一朵朵金黃的花。
我站在無邊的田野上,想起曾經秋收的繁忙,定格成一幅幅畫面,似電影一樣在腦海浮現。如今,眼前又是一幅幅美麗秋收的畫面,將要取代過去的繁忙,藉助科技的騰升,凝聚人類的智慧,社會在向前推進,過去的貧窮被現在的富裕所取代,過去的愚昧被當今的文明所取代,過去的人工勞作被現代的機械所取代······
眼前的秋收,沒有緊張的收割繁忙了,農人們像閑人一樣站着或蹲在田埂上,口裡吧嗒着煙捲,悠閑的看着收割機在田裡一圈圈的轉,一袋袋穀子從收割機上滾下來。那是他們一年辛勤耕耘的果實。從春回大地起,他們耕地、播種、移栽、施肥、打葯、除草、抗旱,不知付出多少心血,流過多少汗水。就如那經典的詩句“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他們用汗水澆灌的禾苗,在秋天裡梗黃葉黃的黃了。
秋收了,他們收穫了一年的汗水,他們收穫了一年的辛勤,他們收穫了秋收的喜悅,他們收穫了秋收的豐收。
落筆於2013-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