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一天,小黃又來學校,恰好碰到了錢夫人。倆人在談論之中,告訴了他們要走的事。錢夫人隨口問道:“黃妹,你與老童的事是怎樣安排的,是維持現狀呢,還是準備辦手續?”
小黃呵呵笑了兩下,回答說:“錢嫂,不瞞你說,這隻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我怎能和他一同度過後半生呢?”
錢夫人說:“你還是很有心計的,看來你們也只是露水夫妻。那曇花一現之後,老童豈不又是一場竹籃打水?”
“錢嫂,咱倆的事你就別再參合了!”小黃拍了拍錢夫人的肩膀說。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沒說什麼。
老錢說走就走了,門房又來了個新師傅。姓董,矮個子,胖乎乎的,光禿的頭頂油光發亮,雖然年近古稀,但精神矍鑠,與實際年齡有一定的懸殊,看上去只有六十齣頭的樣子。
老董帶一個女人,五十幾歲,圓臉蛋,大嘴巴,黝黑的肌膚,胖乎乎的身子。說話潑辣大方、聲高嗓大,走起路來兩隻胳膀伴着肥胖的軀體左右擺動,活像一隻北極熊。
聽董師傅說,這女人姓胡,是他的續弦。老胡她男人死後,在老家曾與多名男人生活過,但終因多種的原因,人家玩玩就走,老胡始終是孑身一人。老董看老胡比自己小十幾歲,不顧兒女們的反對,也沒辦啥手續,便和他住到了一起。
老董做門衛,老胡當阿姨,倆人進出在一塊,一來可相互照應,二來也防老胡不安守本分。
老胡的確潑辣大方的有些太過分,你瞧,只要與人說話,“B”、“An”總要帶上,髒話真是“曲不離口”;在眾目睽睽之下,有意無意地一邊用雙手摸着老董的頭,嘴裡一邊說著下流語言。
老董也愛喝點小酒,與老童情趣相投,因此,兩人經常在一塊兒喝上幾口。一來二去,人便混得很熟了。老胡和老童也經常當著老董的面,,說一些打情罵騷的話,起初老董還有些聽不慣,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老胡看老童身邊沒有女人,年紀又比她家的老董小上那麼多,還聽說老童挺大方,便對老童頓生非分之心。
一天晚上,老董值夜班,老童卸下衣服準備就寢。突然,不知怎的,老胡冒冒失失的撞了進來,一把抱住了老童,說:“童老弟,想死我了,陪我睡睡吧!”說罷,就把老童往床上推。
起初老童還半推半就任那婆娘擺布,可是,當那婆娘把自己的衣服脫光了,平卧在床上之後,老童的心裡膽怯了。
老童雖然好色,但他還是有一定的分寸。老童心想: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又經常在一塊喝點小酒,不管交往是輕還是重,事情敗露后,那該是多麼的尷尬、多麼的難看!
於是,老童強烈地剋制住自己,和顏悅色地說:“嫂子,你看這樣該多不好?平時玩笑歸玩笑,但是,咱不能只圖一時的快活,做出出格的事情。要是董哥曉得該多不好哇!”
“怕什麼?你只管上!那老傢伙知道了,怎麼樣?大不了和他分開,咱和他又沒辦什麼手續。分開了也好,咱倆過!”那婆娘帶着命令的口吻對老童說。
老童越聽越覺得那婆娘說的話不對勁,心裡更加緊張。他思索片刻,又勸那婆娘說:“嫂子,不必這樣,你和董哥過得好好的,我怎敢奪人之美呢?還是起來穿好衣服走吧!”
那婆娘見老童不情願,很是不高興,躺在那兒既不做聲,也不動彈。
老童見狀,急了。他也帶着命令的口氣說:“還不快起來給我走!不然,我就去門房叫董哥了!”
見老童發怒了,平時那樣潑辣的老胡一時竟無言以對,滿臉漲得通紅。她連忙從床上爬將起來,手忙腳亂的穿着衣服,嘴裡卻在不停地嘀咕。不知是感覺心慌,還是羞愧,不小心手指尖竟把小肚皮劃了一下,黑紅色的肚皮上立刻出現了一道殷紅的印跡。那婆娘慌慌忙忙地穿好衣褲,頭髮也顧不得整理,滿面羞愧地溜出了老童的寢室。
幾天後的一個清晨,小黃背着包,從老童的寢室走了出來,準備回去上班。恰巧被老胡看見,老胡邊喊邊追了上來,拉住小黃,直言不諱地說:“妹子,你怎麼還在和老童來往?”
“老童怎麼樣了?”小黃莫名其妙地問。
“你還不知道哇?老童又和別人好上了!你隔了這麼長時間沒來,我還以為你們已經分手了!”
“你瞎說什麼呀,老童竟是那種人?”小黃故意地問。
“信不信由你,我才不會騙你呢!”老胡見小黃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就繼續說,“你瞧,學校的阿姨,有幾個都是單身的,他們成天在一塊進進出出、拉拉扯扯的,哪個與他沒染?再說,老童也是一個情種。”老胡停了一下,很神經兮兮得又對小黃說,“連我的主意他都打過!”
小黃聽吧,立刻變了臉色,二話沒說,就徑直走了,從此,小黃便在老童的視線里徹底地消失了!
小黃的離去,老童總沉浸在一種失落、傷感之中。因為,在與他同居過的女人之中,小黃的品位要數最高。再說范姐事情之後,在自己對生活、對愛情、對世間的萬事萬物都處在萬念俱灰的時刻,是她給了自己的性福,給了生活的勇氣。在相當的一段時間裡,老童對小黃都是念念難捨,他眼前常浮現出小黃的笑臉,耳邊常想起小黃的聲音,兩做夢也都是小黃的身影 !真可謂:
多情自古傷離別,
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
楊柳岸、
晚風殘月。
此去經年,
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
更與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