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我總是想靜下心來,一門心思地整理出一部屬於自己感悟人生的東西,出版一本像樣的文集,藉以安慰安慰自己這顆被生活擊撞得傷痕纍纍的心靈。
我之所以想要出書,不外也就是希望讓一些親友、同事和讀者,通過我所寫的這一篇一篇的小東西,來透視、來思考、來解剖像我這一類生活在社會底層,心裡矛盾,思想混亂,生命暗淡的小人物這些年來究竟都是怎麼生活過來的。
說實在的,如果我所寫的這些小東西,人們閱讀了之後,能夠不由自主地就去品味品味自己的生活,又能給自己的生活增添一點人生的小情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至於其它的,我從來也沒有深思熟慮地去想過。我的社會生活挺簡單,心靈挺透明的,思想挺純粹,我根本就想不出來什麼深刻、複雜,以及那一些現實的功利性的社會問題,也琢磨不透現實生活當中那一些深奧的、玄妙的、實惠的事情。
今年春季的一天晚上,我和省作家協會的作家華德民先生在一家酒店裡喝閑酒侃大山的時候,從他的口中得知中國作家協會的作家,魯雁先生要組編一套齊魯作家叢書。當時我的心裡一動,就尋思着,我何不也趁着這個機會跟着他們去湊湊熱鬧,再出版一本書,了卻自己的一個心愿呢。
這個機會對我來說確實是挺不錯的,可濫竽充數,不心虛那是假的。事後,我就尋思着,如果因為我的這本書而影響了他們那一套叢書的藝術質量,那我可是既對不起朋友又對不起讀者了,以後,可能也就不敢再動筆寫點什麼東西玩玩了,這件好事情,也可能會成為我此生的一大遺憾。
我原本就是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貧嘴“張大民”,生活層次,思想境界,寫作水平,高又能高到哪兒去?我貧嘴是否能夠貧出一點文學藝術意味?是否能夠貧出一些讀者來?自己的心裡頭根本就沒有什麼譜。
我的這本書,原本是想再請華德民先生或者是哪位作家朋友給寫篇精彩的序文,可這段日子我反覆地看了看自己的這些文章,總覺得不怎麼樣,上不了大雅之堂,實在是沒有勇氣請哪位朋友來幫忙了。不過,我心裡又總覺得這個社會不單單就是屬於那些名流人物的社會。貧嘴張大民也有他自己的人生精神和活法,誰也沒有權利阻止他說說自己心裡的大實話。所以,自己決定出版這本原生態文集的事情,也就有了那麼一些眉目。
前些日子,魯雁先生給我打電話,說他已經審閱了我的文集,感覺挺好的。他說他組編的文學叢書就要排版了,讓我趕快把出書的錢和稿件都給華德民先生送過去。錢,不成問題。可我的這些東西寫的這麼粗俗,想修改修改都沒有多少時間了。這可怎麼辦啊?
真是無巧不成書,那天上午,我又得知江山文學網站為了迎接江山文學五周年華誕,網站攜手合作夥伴印源網(一本印)免費為江山的簽約作者印刷一本個性化圖書的事情,頓時很高興,心裡就尋思着,自費出書以後有的是機會,我還是先弄一本免費的書再說吧。
我的這本《收藏人生》文集里沒有序言,心裡總覺得好像缺少點什麼東西似的,一連好幾天,吃不好飯,睡不好覺,總是琢磨着,究竟怎麼寫一篇序文才好呢?既然不好意思開口請別人給這本書寫序文,那還不如乾脆抓緊時間,自己給這本書補上一篇序文算了。說起風來就是一團火,那天上午,我琢磨到這兒,便迫不及待地來到電腦跟前,一屁股坐下,開開電腦就敲打起來。誰知道,敲打到這兒的時候,江郎就已經才盡了。
這可怎麼辦呀?忽然之間,我想起了梁曉聲先生書寫“領略趙忠祥”那篇文章當中的一段話來。“我認為,了解一個人的可靠方式,最好還是讀一讀他們記載自己成長經歷和對世事人生髮表自己感想,感受以及種種感慨的文章。在這一點上,文如其人這句話還是有一定的根據。人們可以借其小說粉飾自己,包裝包藏自己,但是散文,隨筆,雜感這些文章,卻堪稱人們自己的心靈的鏡子。小說大多是人們為別人而創作,別人為自己而閱讀的東西。散文,隨筆,雜感,卻往往是人們受自己的情緒所左右,為申明自己的主張,表白自己的心跡而寫的,是最大程度地擺脫了創作意識的精神產物。創作痕迹明顯瞭然的散文,隨筆,雜感,我一向認為是劣等貨。因為對於讀者意味着布了障眼法,具有了欺騙性。”
我既不是什麼職業作家,也不是什麼名牌網絡寫手,我只是一家縣級城市供水企業的一名老員工,充其量,也只不過就是一個已經離開工作崗位的貧嘴張大民。我之所以要借用梁曉聲先生這段文字來做這篇文章的筋骨,原因就是我非常喜歡梁曉聲先生所說的這一番話,並不是什麼拉大旗作虎皮,裝飾自己,忽悠讀者。再就是,每當我閱讀梁曉聲先生這段話的時候,就感覺着特別舒服,特別暢快。況且,我這個貧嘴張大民也有自己的自信、自尊,有自己的生活追求和人生精神。
說實在的,一個人能夠原滋原味地將自己內心世界儲存起來的一些東西,利用散文、隨筆、雜文、遊記的形式,毫無保留地披露出來給大家看一看,也就算是挺有勇氣的了。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缺心眼,缺知識,又缺少金錢的小人物,能夠再出版一本殘缺的書,又能給自己寫這麼一篇殘缺的序文,這就已經具有了一些人生的意味,也足夠值得他自己來驕傲了。
散文集《收藏人生》序言 標籤:人生不設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