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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明月已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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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明月已是天涯

  ——秦淮桑

  采來經霜的菊花,風乾在月光零落的窗檯,彌散縷縷幽香如故,依稀可見霜染的風采,淺淺清香熏迷了那些如歌的從前。

  那些凋落在時光深處的淡淡幽香,被時間收藏,經久彌香,不知窗台上搖曳的塵香,掩埋了多少往事俱隨風飄散於無涯?

  女子纖纖素手理好一縷散落的髮絲,指尖如水的涼在額前停留了一陣,被秋天的風吹落,跌在竹籬前。

  如熏的歲月,幾叢秋菊開得爛漫。枝頭抱香,搖曳的嬌羞風中凌亂,狹長花瓣上的微涼染透了秋意深長。

  折下最素潔淡雅的一朵,戴於發上,彷彿詩經中款款走來的嫻靜女子,臨水照花,自顧自美麗。

  月下花前,伴着蟲鳴伴着流水跳一支舞,霓裳羽衣,翩翩驚鴻,羅帶牽風,綠羅裙裾住滿落花雨,拂散花的香,清新,恬淡,悠然。

  身旁,含苞的菊花緩緩綻放,花瓣落着濃濃露華,花蕊含着幽幽清香。花開如痴憨的女子,含着可掬的笑,粲然明凈,脂粉無染。

  她天真無邪,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單純素雅,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美麗女子,笑顏如花般美好。

  那嫣然的一笑,似傾盡一生絕代容華。

  顧盼間,眼波流轉,萬千浮華似被打滅。

  皎潔的月光流淌着細水長流的藍。恬淡的藍靜靜環繞了四野,一切的一切浸染在月光的清幽里,顯得夢幻而昏惑。

  她枕着詩經上的句子入睡,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間,目光迷離。

  彷彿聽見書頁中痴心女子細若遊絲的嘆息,沉落,恍若蓮花瓣上圓潤的水珠滾落於悠悠碧水,清澈明凈的聲音輕輕叩響了心弦。

  朦朧里睡去,恍惚中醒來,十指交疊,握緊手中一絲涼如水的暖,和菱花鏡中的胭脂殘影,相對如夢寐。

  深秋的靜籠罩着寒霜,深秋的冷浮漾在四周。暮色垂落,暗中的黑未曾離開。

  梧桐葉落,跌在窗檯,縱橫交錯的脈絡間纏綿着皎皎月光,如若明月心事未改,可為何望明月已是天涯?

  浮沉在滾滾紅塵,夢醒在人靜夜深,隔着隱隱青山,隔着迢迢寒水,隔着重重浮華,隔着漠漠洪荒,隔着千百年的光陰,隔着千百年的悠遠,驀然驚覺,恍如隔世。

  秋去秋來,她在城南以南,踩踏着細碎的光陰,細數流光舞過第幾輪。聽那秋風蕭蕭,吹落樓台歌聲,終於了無痕迹。

  心隱隱地疼痛,不知為何,望明月已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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