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初春的時候就打算去甘寧看油菜花,因為周末老下雨而未能成行。4.20那天剛起床,恍恍忽忽的就感覺到了地震,不知道什麼地方又出問題了。想想08年時就說過,有些事情不能等,於是果斷決定帶着女兒去甘寧,看看萬州人引以為自豪的青龍瀑布,順道采些桑葚,尋些童年的樂趣,來掩蓋內心的些許恐懼。
一路上的車可真多,堵得我心慌。女兒在旁邊為我加油:“老爸,你今天的表現真不錯,才熄兩三次火……”我把音響開得大大的,鳳凰傳奇的《我是一隻小小鳥》讓我一次次嘆息,咱這麼聰明的人類怎麼就不能生出一對小翅膀呢,還真不如一隻小小小小鳥呢!
人這心情不爽就容易犯糊塗,想當然的就把車開到了長江大橋頭,才發現這路要麼過長江去五橋,要麼就得上高速了。狂汗!好在導航還顯示着弱弱的一條路,只是沒注意那路的拐彎處亮着一個紅色的“T”。然後就一路跟着導航,走完大路走小路,走完平路走坡路,一路迎來好多莫名其妙的驚詫的眼神。話說堅持就是勝利,不知爬了多少坡拐了多少彎,居然順利地開上了萬忠公路,對導航那玩意兒也由PS變成了佩服得五體投地。
過了高峰又到了甘寧,在路邊麵館里吃了碗牛肉麵,味道不怎樣,價格居然和萬州城裡一模一樣,不過想想剛才咕咕作響的肚子,想想雅安災區的同胞,能有碗熱乎乎的麵條,也算是幸福吧,我這人其實挺知足的,不是?
從甘寧過去七八公里,路牌顯示萬州大瀑布到了,一坡下去,大大的停車坪挺氣派,只是空蕩蕩的樣子讓我明白,所謂的亞州第一瀑,其實只是我們阿Q般的糊弄自己罷了,沒有多少外邊的人會甩你的。在售票處面對50元的門票,弱弱地問了聲“萬州本地人有優惠嗎”,兩個20來歲的男女售票員大爺大媽一樣,齊刷刷投來驕傲的目光,“咱們景區沒有內人外人之分,中央領導來了都一樣。”瞧人家說得多理真氣壯,咱萬州人就得要昂首挺胸,因為中央領導沒來過,外人也稀有人至,要再自己人一優惠大家喝稀飯去呀…… 長長的石梯數不清有多少階,青青的毛竹數不清有多少根,偶爾傳來說話聲讓我和女兒同時誦起了“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女兒感興趣的是那綁在竹上的鞦韆,坐上去非要盪,反正不盪白不盪。
過了那啥橋,震耳的音樂聲把我們吸引了上去。一位小姑娘在舞台上賣力地表演着頂燈的雜技,台下寥寥數人或依甘寧將軍像或坐石階,有一眼沒一眼看着,真心佩服小姑娘的敬業精神,和鄉下紅白喜事請的樂隊一樣,不管有沒人看,該唱唱,該跳跳,比我們當老師的做得都好。 那青龍瀑布其實不錯,可遠觀可近玩,沒有餘家白洞岩瀑布的雷霆萬鈞,沒有南川神龍峽瀑布的瀟洒飄逸(貌似我只見過這兩處瀑布……),但確實很寬,寬得別有一番風味。
穿行於瀑布后,濃濃的水霧瞬間將我們包圍,宛若置身於瑤池仙景,那水霧撲進鼻里口裡,再沁入心底,竟有些甜甜的清香,有股故鄉的味道,才想起這青龍瀑布之水不是從天上來,而是從我的老家輾轉而來,奔流不息這麼多年,才和我在此不期而遇。剎那間,這瀑布在我心底來了個華麗麗的轉身……
女兒都走出老遠了,我還在瀑布后踟躇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