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未的風很輕,輕得象那羽毛上的塵粒,偶爾的寒冷,依然可見山頂上凍着的冰凌,可惜沒有下雨,但山上的青松堅守着歲月的饋贈。
時光的久遠,很容易就讓人忘記。但冬天的寒冷,卻時刻讓人記得春天的溫暖。蕭剎的枝葉,是否還在戀着紅塵中的綠色?
火爐里柴火的畢勃聲,安安靜靜地在心裡燃起了溫暖。
特別是夜晚的時刻,很懷念鄉村那種取暖的味道。
火光中的影子,是一個又一個站直了的姿勢,用歌唱的形式,站成故鄉寂寞中耐寒的樣子,站成故鄉一個又一個不老的傳說。
那會兒,心裡很坦然,很純真。
渴望了很久的陽光,只是在天空之城唱着無奈的歌謠,硬是沒有給我們一場晶瑩的盛宴。陽光透過冰凌的樣子,很美,很美,已然有很久沒有看到如此的絕美了。遺憾的是,以為黑壓壓之後的天空,會在冬末給整一場小雪,但,雪一直未至,倒引得無數人望穿秋水。無數個暮色深深的時分,風塵中獨倚的,自然還是那些莫名的渴望。
冬日裡,心情的起伏,就象那綿綿的青山,在山頂與山谷之間遊盪。
貼着低矮的屋檐,輕輕靜靜地,從從容容地走在鄉村的小路,彼時,才感覺到心靈的透明。難得的機會,穿過一個又一個村子,看着那炊煙島裊,想着唐詩宋詞里的意境,彷彿置身在古代的世界里,沉醉。
山上的風,顯然比城裡熱烈,該不是歡迎我們的來臨,然後熱烈着自己的渴望吧?放眼望去,透過漫漫的青山,依稀可見那些不規則的冰凌,如果硬是要用一人詞來形容,就是好看。無法用其它更絕妙的詞來表達那種心情,只好草草用好看兩字來形容一下視覺受到的震撼。
顯然衣着單薄,一件大衣,一件毛衣,過冬的衣服已然全部用上,也抵不過那種寒。腳得使勁地抖動,藉以博取一點兒溫暖。端坐在辦公室,更是沒有辦法,雖然空調一直開着,但是還是暖得無力。
張開的雙手,試着抓取一些什麼,但握緊的未必是溫暖。只好縮着雙手,在口袋裡抵抗着冷冷的風,望着那遠山,遠山之後的遠方。
濃郁的天氣,很容易就讓人的心情也跟着濃郁起來,或許是自己太敏感,抑或是天氣給每個人的解釋都不一樣。但,顯然不願意這種壓抑的天氣,連站在院牆的勇氣都沒有,因為冬日的暖陽不在,自然亦沒有那份閑情。
雪萊說,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么?自然是一種對於春天的嚮往,包容的意思有很多,在每一種心境里,理解起來自然也不一樣。按自然的更替來看,冬天過後,自然就是春天,這是四季的輪迴,這也是生命的延伸?只是,生命也有輪迴么?佛經里的經典告訴我們,生命是有輪迴的,只是這近乎於一個偉大的哲學命題,終歸學識淺薄,沒有辦法去求證。
來時的路,自然看不到未來的美好,但只要朝着那個方向,成功的永遠都是那些堅持下去的人。而婉嘆的,都在自憐,為什麼當初是這樣,又要做假設命題,如果能再回到過去,那麼一定要怎麼樣,怎麼樣?
很多人很討厭冬天,因為那份寒冷,其實如果硬是要問他們,每個季節和缺點是什麼,他們也能找得出來,如果一定要說冬天有什麼美好,可能他們也能在心裡淺淺地感知。由此,任何事物都是兩面,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馬克思主義的哲學理論幾乎永遠都是對的,他解釋了萬向。
對於這一段的冬天,其實也生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緊張。
天亮時朦朦的,天黑時寂靜地,寂靜未必不是一種壞事,只是夜空寂靜的時候,我們的心卻還在一個勁兒地浮躁。浮躁如我,其實和歲月無關。
偶爾地偶爾,在電視的聲音里,擰過頭,才看到床頭的書已經安然地躺了很久,久遠得都忘記了自己原來也會讀書。一直給自己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說沒有心情。做什麼事情就跟着心情走好了,沒有必要強求。但這番措辭,永遠也只能騙自己,一直覺得,沒有時間是一個最爛的借口,只是我們心裡不願意去更正。
有一本書竟然看了一書,未果,至今記不得裡邊的內容。電視劇永遠都只是給閑人看的,打發時光的一種消遣方式,石鐘山先生一直都說,這是一個悲哀的電視時代,其實,他不知道,這同樣是一個無聊的電腦時代,自然現在的工作離不開電腦,如果將電腦的工作用途除外,那麼,我們在電腦前消費的,永遠都是自己的青春。
我們的時光,就在這樣一個又一個不知所措中走過了似水的年華。
幾次坐在電腦前,想寫寫自己的心情,那怕只是一種心情,聊聊的幾個字也好,連這個也懶得動筆。思想的懶惰,永遠決定了行動的懶惰。一個沒有思想的人,一個沒有想法的人,永遠都只能活在思想的底處,仰慕着天空的太陽。
近乎於庸懶的心態,支付了一個冬天的無奈。有時候覺得快樂真的很簡單,但是為什麼連這個最簡單的快樂,也如此的艱難。生活有一半是快樂,也有一半是痛苦,快樂和痛苦交織上替,才是最真實的生活。我們的祝願里儘管一直都會說永遠快樂,但我們說的時候也知道那只是一種主導,希望那種心態佔據着主動的位置。
十二月的雨,下了一場又一場,硬是找不到一丁點兒浪漫。而空氣里也飄浮着陰冷與潮濕的因子,跌跌蕩盪,象秋日的葦花,灑得到處都是,不經意就貼在心房,不願意遠走。
置身於三點一線的生活里,硬是要求得一個幾何的變化,但學過幾何的人都知道,三點只能成一面,很多人說三點一線,其實那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說明一種單調的心情。唯一可以改變,還是那份心態。如果心態不同了,或許三點就不是一個面,而會生出許多的變化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一直覺得道家的思想,在某種程度里,論述了一個世界的真實。
情願站在冷風裡吶喊,也不願意窩在被窩裡溫暖,有時候是一種矛盾,而有時候卻是一種意志。
年關又近,遠行的列車,一個一個的遊子,開始踏上歸家的征途。
或許,彼時的陽光也燦爛了,那麼就一直那樣溫暖吧,在心裡,醞釀著一場溫馨的歌聲,一直活在這歌聲里。
汪帆印象於2013年1月24日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