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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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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建國六十二年春,余以思鱸魚而歸。及至故土,始覺其甚異於初,見倚貴鄙賤者甚眾,以利之薄厚度情之濃淡,人情薄而利厚也!嗟乎!流光既逝,垂髫不復,余哀之而無計復之,遂作《故鄉》,以表微志。曾聽說:“遊子即將遠行的時候,只要帶上故鄉的一把土,無論走到多遠都會找到來時的路。”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走,當某一天猛然回頭,才發覺不經意間在外面頹廢了兩個年頭。自從告別了高中那段艱苦而充實的生活之後,在紙醉金迷的時光中忘記了來時的路。摒棄了最初的信仰,折煞了放飛的夢想,就這樣把青春流放。夢幻的生活中學會了上網,學會了遊戲,還學會了大把大把花着自以為很應該花的父母的血和汗,除此之外,一無所有。看自己的身後,深淺不一的腳印里沾滿了污垢,還有浮靡誘發的銅臭,原來自己已經掉進了深谷,摔得一塌糊塗。歲月像個殺手,不知什麼時候把我的青春抓走,對於明天我究竟還有多少青春可以當作賭注?是該回去的時候了,汽車的笛聲已經響起,淚水不經意間從眼眶溢出,身後的一切已化作烏有……

  歲月在心裡把往事烙成了一首曲子,時間會用它證明一切。在外面轉了一大圈,最終還是回到了原點。我像一個被世界遺忘的人,漫無目的的在往母校的方向上走着,看着身旁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心中莫名的疼痛湧上心頭,自己曾經為何是那麼荒淫無度?沉重的步子還是移到了校門口,可始終不敢在向前踏出一步。抬起頭顱,映入眼帘的那八個大字——藝高博學、智圓行方還是那麼的莊嚴肅穆,像極了兩隻巨人的手,永遠指引着學子們前進的路。那一幢幢的教學樓,為學子們提高了良好的教育基礎,教室里三尺講台上的那些孺子牛,正在為學子們默默的付出……迎風傳來的朗誦聲,我才開始領略到毛老先生的“書生意氣,揮斥方遒”。室外的榆樹葳蕤,草色青青,鮮花依舊,只是少了我們當年的腳步。校門兩側,一首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吟出了千百年的歷史滄桑,道出了三國的傳奇人物,一句“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凝成了千古絕唱。右側一首毛澤東的《沁園春·長沙》寫出了社會時局的動蕩,一句“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表明了作者偉大的志向。兩首詞都寫得很豪放,使人內心止不住的激蕩。唉!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母校一直以她的獨特之處在風雨中屹立了幾十個春秋,創造了一代又一代的傳奇,培養了一代又一代的才子,一直默默的付出。鈴響,成群成群的學生蜂擁而出,我站在一旁,看着他們背着美麗的夢想,快樂的起航。此時我的心中萬分的惆悵,我不可能再像他們一樣,因為我的青春已經被我親手埋葬。對於母校,我只有敬仰、愧疚,那份真摯的感情,淺淺的擱在我的心底,變成回憶。

  終於,我又回到了故鄉,回到了生我養我的地方,腳下的路依然泥濘,泥土毫不客氣的吻在我的鞋子上,我又重新感受到泥土的芬芳。遠處升起的炊煙,我知道是故鄉的惆悵,還有一幢幢的水泥樓房,這幾年故鄉去確實變了模樣,但卻不是我記憶中的故鄉。記憶中的故鄉山巒跌宕,記憶中的故鄉莊嚴肅穆,最主要是記憶中故鄉的人生性淳樸、溫和、熱情和善良。而現在在物質的追求下,個個都露出了醜陋的面龐,就連微笑都帶着虛偽的面具,還有從口中吐出帶刺般的鋒芒。看到這一幕幕碎心的景況,不得不使我對故鄉徹底的失望,故鄉那份原有的善良究竟被流放到何方?人與人之間怎麼都流行用金錢來衡量?我開始明白魯迅的《狂人日記》並不是很誇張,靜下來仔細想想,或許是我太過單純,人類的潛規則也許就是這樣。很多事既然已經這樣,又何必去苦苦挽救、哀傷。

  今年的春天來的比較遲暮,幾近二月末梢,天氣居然和冬天相差無幾,我在外面得到了陽光的沐浴,卻錯過了雪花的盛景。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真正的雪花了,一直期盼着天空的純白。或許是老天對我的偏愛,幾陣寒風,凝固了所有的空氣,颳走了內心的積鬱,天空竟悠悠揚揚的下起了大雪。我的臉上露出了笑靨,迎着大雪,獨自分享這晶瑩潔白的時刻。我彷彿又回到了童年時代,那個美妙純潔的年代。情不自禁的伸出雙手,想把這美妙純潔的時刻定格,看着一朵一朵的潔白墜入掌心,很快又回到它原始的姿態。我開始明白。原來美麗只是瞬間,不是永恆,生命之所以能夠煥發出七彩,是因為它走過了不同的年月。只有記住瞬間的美麗,才能擁有永恆的回憶。於是,我不再去接,看着大朵大朵的雪凝成最美的純白……

  都說“雪后初陽開”,然而雪后的天空依然陰霾,細雨鎖住了大地的陽光,萬物都在雨的洗禮中沉睡着,等待着……雨一直延續到清明。清明已經來臨,家家戶戶忙祭墳,踏青的行人絡繹不絕,或三五成群,或單獨成影。他們的臉上帶着微笑,也帶着敬畏,走向祖先的墓地,掛上幾束青,供上一碗齋飯,燒上幾張冥錢,點燃幾柱香,再虔誠的磕上幾個頭,希望祖先能夠保佑他們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爆竹聲中,一束束白色絲帶於冢頭飛舞,那是死者唯一的歸宿,也是後嗣子孫表達敬意的方式。猛地想起自己離家已有兩個年頭,是該去探望祖先的時候了。急急忙忙準備了祭祀的用品,一個人往祖墳的方向行走,耳畔的春風依舊。翻過山頭,越過溝壑,路旁樹木叢生、枝椏橫空,走着走着,竟發現沒有路,在荊棘叢林中不知穿梭了多久,才找到了祖先長眠的歸宿。額上的汗水如豆大般溢出,頭髮上沾滿了枯草,活像原始深林中的野人。還依稀記得小時候,父親拉着我的手,還有大伯一家子,在清明的時候全家老老小小都來祭祖,那時候在林蔭的地上是有路直通祖先的墓地的,而現在卻雜草叢生,叢林擋路。我不禁想起了魯迅先生的《故鄉》中的那一句——“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是啊!其實無論親情還是友情,不正像腳下的那已條條路么?走的多了,便成了路,走的少了,便荒蕪了路。

  清明過後,幾陣春風,吹紅了杜鵑,吹綠了柳絲,吹開了百花,太陽衝破了陰雨密布的樊籬,把一束束溫暖送給了萬物。萬物在春風的吹拂中開始復蘇,直覺告訴我,真正的春天終於來了。於是春回大地,被陰雨籠罩的草木再也忍耐不住,他們急急忙忙的破殼而出。最先來報到的是櫻桃,它為自己穿上粉紅色的嫁妝,紅着臉羞澀的來到大地母親的面前,讓母親瞧瞧自己夠不夠漂亮;緊接着是李花,她在隆冬的季節沉睡了一季,欣欣然睜開了朦朧的睡眼,揉了揉睡意未消的眼睛,不知不覺一是另一個世紀,於是所有的李花跳躍而出;梨花終於也忍耐不住,她唱着歡快的歌蹦蹦跳跳的迎着春風,千樹萬樹一齊綻放枝頭;還有蘋果花、玉蘭花、野百合、海棠花、玫瑰花……。她們都露出額頭,向母親訴說著各自邂逅的一段段美麗的故事,她們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妙齡女子,把一個個身強力壯的健美男子都給迷住。春風紅了的眼睛終於忍不住,時不時的把那妙齡的女子挑逗,被他撩起的蓮裙在空中飄舞,少女們在驚慌失措中作別枝頭奔向母親的懷中;蜜蜂也吃起了春風的醋,從遙遠的地方來把百花戲逐,花兒們一不注意就跌入了蜜蜂的懷中;蝴蝶看到這一幕幕,也飛過來圍着百花翩遷起舞;青草也偷偷地伸出了手,頻繁的向花兒招手;河堤的垂柳,在春風的吹拂中彈了彈身上的塵垢,披上了那件翡翠般的綾羅彩服……

  鳥兒們也從沉睡中開始尋找自己新的歸宿。那南歸的春燕,也開始在築構自己溫馨的小屋,嘴上叼着新泥,輕快靈巧的身體在空中一掠而過,留下一串串剪影,給人無限的遐思;水鳥掙開了蘆葦掠過水麵又飛回到蘆葦盪里,水上還泛着圈圈漣漪;杜鵑在深谷中傳來一聲聲嘹亮的血蹄,彷彿在訴說著那段悲慘的血淚故事;麻雀早已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還有喜鵲、雛雞、畫眉、田雞、老鷹……他們好像在攀比誰的歌聲更美,春天就是別這樣的活潑調皮,不來的時候是那麼的冷清、寧靜,來了之後到處都是喧鬧、沸騰,即使你想安靜,你的耳根也絕不會清靜。

  清晨,天空剛泛出魚肚白,啟明星還在東方的天幕下眨着眼睛,鄰家的孩子還在寧靜中保持着酣睡的姿態,清脆的鳥鳴聲已在沉睡的耳畔迴旋,於是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芳香瀰漫的世界。花瓣再微風的吹拂中翩遷起舞,綠葉上還殘留着昨夜晶瑩圓潤的露珠,山腰上還縈繞着薄薄的雲霧……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溫馨舒暢的一幕,城市中的噪聲廢氣已經把鼻孔凝固,我以悠閑的姿勢在故鄉的每個角落遊走,閉上眼睛讓清新的空氣把全身浸透,連呼吸都感到是那麼的自由。

  午後,和煦的陽光變得剛烈,草木都在烈日的暴晒中發出微微的呻吟,老人們都搖着蒲扇來遏制額頭滲出的汗珠。這時候掬一捧井裡的清水,感覺是那樣的清涼,那是故鄉天然的甘甜的乳汁,哺育了祖祖輩輩的兒女。最好是尋一處林蔭的靜地,支一張方桌,抬一條長凳,泡上一杯清淡的香茗,再約上幾個人,談談閑話,下下象棋,打打麻將,是一番別有風味的享受。

  黃昏,大地的綠意沉醉在夕陽的餘暉中。熱鬧了一天的小鳥紛紛飛入了自己的巢穴,穿梭了一天的春燕也回到了自己溫馨的小窩,忙碌了一天的人們,也攆着老牛,扛着鋤頭,正往回家的路上走。在那一條條蜿蜒曲折的路上,我彷彿看見了祖祖輩輩佝僂的背影和鋥亮的鋤頭,那是歲月鐫刻的紋理,生活描摹的痕迹。夕陽收盡了她最後的一絲光芒,轉身躲進了雲霞的襁褓,天邊呈現出一道美麗的光環,那是傳說織女編織的衣裳。

  深夜,黑色的帷幕籠罩了大地,黑夜蒙住了我的眼睛,卻蒙不住我透亮的心。我躺在床上回憶那些心酸悲傷的往事,憧憬明天陽光明媚的幸事。月光偷偷地穿過窗帘撫摸我灼熱的額頭,瀉了一地孤寂。我順着月光的方向走去,想沉醉在月光里,想聽她訴說月亮上發生的故事。我伸出雙手想感受她的溫度,可她卻羞澀地和雲朵跳起了舞,凝望滿天散亂的星星,她們一眨一眨的好像在說什麼。記得小時候曾聽奶奶說過:“每個人都有一顆屬於自己的星宿,越是閃亮發光的,就代表越不平凡的人。”我嚷着說:“我要做那顆最亮最大的星星,用自己的光把黑暗照亮。”不知道奶奶說的對與不對,但我明白我不會是那顆耀眼的明星,而是那顆發著微光遠逝的孤寂的星星。夜長長,路漫漫,明天我將身在何處?明天我是否一無所有?我問月亮,月亮不語,耷拉着腦袋躲進了烏雲裡頭。

  我常常於靜夜中思索,思索這一路走來的過程中自己所犯的錯,思索人與人之間到底是什麼支配着親情的濃淡,思索這一生中到時是什麼影響着友情的深淺;可是無論我怎樣的努力,怎樣的思索,可最終還是沒有一個最佳的結果。我也常常於靜夜中窺探,窺探一個生活的渡口,窺探一個生命的歸宿,窺探一個完美的追求;可是無論我怎樣的努力,怎樣的奮鬥,最終還是沒有掙脫命運的束縛。一束微光,可以將生命之燈點亮,也可以讓理想之帆遠航。一個人在黑夜中呆久了,也習慣了,探尋久了,也總會有出口,因為我始終相信——風雨摧折終有頭,直御長虹出幽州。

  把那一切的不快都交給春風,讓它飄走,把記憶中的美妙時刻留給自己,用心收留。童年時代留下的剪影總會隨着季節的推移在腦海中浮現——每當春季,在陽光和煦的清晨,我們總會疊一摞厚厚的紙飛機,待沒有風的時候,於操場用力把那小巧靈動的紙飛機向天空拋去,一隻只純白的精靈在空中飛起,盤旋了幾圈之後,有平穩的飛回了地上。若是有點微風,它則藉助風力飛得更高,更遠。這時便會有一大群孩子隨着飛機的方向奔跑,希冀那純白的精靈能停下匆忙的腳步,直到那隻小巧的背影模糊了焦急的視線……童年的記憶沒有憂愁,沒有悲傷;只有微笑,只有快樂,還有那一隻只在視線中遠逝的紙飛機。這個春季的紙飛機又隨風飛起,可那地上追逐的腳步不是我,生命只有一次,童年也只有一次,那些快樂的時光已經在心裡幻化成一抹淡淡的回憶。童年已經不再,童年的時光也不再回來,留給自己的是消瘦的背影和寂寞的表情。

  當百花開盡的時候,油菜花才開始綻放,那是故鄉一道炫麗的風景。一小朵一小朵鵝黃色的花,一片一片的延綿了幾里,為故鄉和大地抹上了一層淡淡的黃綠。在半腰深的花海中,常常留下青春的倩影。一個個幾寸大小的照相機,咔嚓咔嚓的把那片那片黃綠定格在相機中,在傳到空間里。其中有燦爛的微笑,有美麗的倩影,還有青春留下的足跡。不知有多少青年男女在這裡共結連理,不知有多少戀人在這裡比翼雙飛,不知有多少遊客在這裡留下了美好的回憶。這裡充滿了青春的活力,這裡瀰漫了愛情的甜蜜,這裡遍布了童年的足跡。而我,獨自流連於美麗的花海里,尋找童年的足跡,尋找生命的奇迹,尋找童年落下的回憶。周圍的芳香浸透了心裡,采蜜的姑娘用嫻熟的動作穿梭在花瓣里,悠閑的蝴蝶也在花海里跳起了醉人的舞姿,這裡到處都是春天的氣息。我曾記得有位叫“誠齋”的詩人寫到:“籬落疏疏一徑深,樹頭花落未成蔭。兒童急走追黃碟,飛入菜花無處尋”的詩句。而如今黃蝶飛舞,菜花依舊,只是少了在菜花中急走追黃蝶的兒童。不知是兒童拋棄了黃蝶,還是黃蝶厭倦了兒童?我靜靜地躺在花海里,用零度的心去感受芳香瀰漫的大地,可我不知道哪裡還有溫度,哪裡還能拾回過去的夢?看着那一棟棟高高的樓房和一身身華麗的服裝,還有那虛偽善變的面龐,我想我找到了答案。抬頭仰望天空,雲朵因心緒的沉鬱而變得不再飄逸,湛藍的天空濛上了一層烏雲,於是下起了小雨。冰涼的雨水浸透了大地,也涼透了心裡。我想我是熱愛故鄉的,不然故鄉的每寸土地怎的會留下我的足跡,不然晴朗的天氣怎麼會下起了雨滴?

  對!我愛故鄉,愛它的炊煙裊裊、草色青青、楊柳依依、春燕呢喃……但在所有的景物中,我最愛吊蘭(這是生長在山崖上或叢林中的喜陰植物,葉寬而長,根碩大粗壯,在春季開花,花瓣多呈白色,花蕊呈鵝黃色,有淡淡的香氣),愛它清麗脫俗的幽香,更愛它堅強不屈的品質。在陽春三月,於幽深安靜的山谷中,當你矗立山頭,迎着迎面而來的春風,你會聞到一股清淡幽香的氣味,那便是吊蘭發出的芳香。它的花清淡而幽香,高雅而脫俗。沒有牡丹的雍容華貴,沒有玫瑰的婀娜多姿,也沒有玉蘭的高傲自大。於深谷中安靜地吸收大自然的瓊漿玉液,最後又把芳香留給了自然,像守衛邊關的戰士,又像與世無爭的隱者,又像豐盈嫵媚的美人。它才是花中真正的君子,它才是人間真正的猛士,它摒棄了世俗的榮華富貴,它選擇了深谷的悠閑自逸,所以它成了古今多少文人雅士吟詩作畫之物,它也成了我心中聖潔而高貴的象徵。我愛吊蘭,愛它清麗脫俗的幽香,更愛他堅強不屈的品質。於陽台上,我種了幾株吊蘭,清晨給它澆灌露水,夜晚看它靜謐的舞姿,它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東西,它永遠存活在我的心裡。

  我愛吊蘭,更愛故鄉,我之所以經常流連於故鄉的每個角落,是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我愛它以前的莊嚴古樸,愛它以前的寧靜和睦。我堅信以後,故鄉還會恢復如初,因為我們年輕的一代不會頑固保守,更不會唯利是圖。

  故鄉,是一個寧靜的港灣;而我,則是一直漂泊的小船。無論我以後漂到了何處,都不會忘記那個最初駛出的港口。

  炊煙,是故鄉跳躍的音符,是遊子回鄉的導遊。

  鄉音,是故鄉激揚的腔調,是我永不退色的印記。

  泉水,是故鄉流動的血液,是哺育我甘甜的乳汁。

  土地,是故鄉成長的基礎,是我生活依賴的源頭。

  吊蘭,是我堅強不屈的導航,是我不畏風雨的屏障。

  而鄉愁,則是我思鄉的理由,回鄉的借口。走一段路途,看一路風景,唱一首《鄉愁》。

  註定要在人海中漂泊行走,註定要離開故鄉遠走,以後想念的時候,朝着故土的方向凝視良久,來慰藉靈魂深處那道濃濃的傷口。樹從根起,葉落歸根,臨走的時候,我帶上了故鄉的一把土,希望回來的時候能夠找到回家的路。

  ——憶生作於辛卯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