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清明小長假第一天,回了趟娘家。問父母,家中的茶葉多不多,是否需要我們幫忙采?答曰:不需要。於是,我們連夜返回自己家。次日早上,按照原計劃,我們一家三口驅車前往素有“祁門後花園”之稱的大坦鄉大洪嶺古道一游。
其實,早在前年此時,我們就有了探訪閶江正源,行走大洪古道的想法。之所以一直未能成行,都怪葉早與別人有約在先。結果,從春到夏,從夏到秋,又經冬入春,轉眼間,一年過去了,大家總是被諸多瑣事纏身,故一直未能如願同行。這次,難得天氣晴朗,趁着這大好春光,我們趕在今春最後一個相對清閑的假期趕緊出行。要知道,從本周開始,我們每個周末都要在茶山上度過了!對於常年脫離體力勞動的我而言,那實在不是愜意的“休閑度假”,而是徹底的“勞動改造”!一想到接下來的幾個難熬的周末,我就頭皮發緊。我啊,大約真的是“變修”了!
言歸正傳。上午九點半,我們動身出發。葉曾於三年前去過一次大坦鄉,我則是第一次。因為不熟悉路況,怕走岔了道,葉啟用了JPS導航。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下載的地圖上居然找不到“大洪嶺古道”!沒辦法,我們只好採用最原始的方法——“問路”。正所謂“敢問路在何方?”答曰“路在嘴上!”就這樣,一路走走又停停,停停又走走,我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看看時間,剛好十點半。順着路標的指引,我們棄車,沿着鄉間小道步行。走過一個小村子(好像名叫“燕窩裡”),我們就來到了山腳下。
開始登山了。儘管那些山間古道上的石階因年久失修,大半都已殘破,但並不影響通行。我因為這些天老是失眠,沒走多少路,就覺得累得很——腿腳發軟,渾身乏力,總想坐下來休息。女兒勁頭十足,始終走在最前面。葉還不如我,總落在後面。我們仨就這樣前後相跟着一步步艱難前行。疲乏至極時,葉突然間冒出了一句文言“兩股戰戰”,我脫口而出“幾欲先走”,女兒緊接著說“《口技》”!我說“OK”!完了,一家三口相視而笑!什麼叫“心有靈犀”?這就是!
站在半山腰,抬望眼:碧空如洗,萬里無雲,陽光明媚;側耳傾聽:有風聲在竹林中掠過,間或有小鳥山中鳴啾啾;看遠山:白玉蘭和櫻桃花開得正燦爛。再回望:山腳下,小橋流水人家,屋頂炊煙裊裊,路旁溪水潺潺,田間菜花金黃,好一派迷人的大好春光!
對此情景,我一高興,就開始對着群山放聲大喊。沒想到,山上居然還有人應答!女兒嘲笑我說:“老媽,拜託你別吼,好不好?會嚇着人家的!”我說:“不會的!你也可以喊一下,好爽啊!”女兒就試着喊了一嗓子,我聽了,感覺她就像是被鬼掐住了喉嚨似的。我說:“算了,算了,你還是別喊了,真的挺嚇人的!”
當然,欣喜之餘,不免還是有一點遺憾,那就是:我們來得不是時候,滿山的杜鵑花剛含苞待放,所以沒能看見網友們盛讚的“杜鵑花海”。葉遺憾之餘,說:“兩周后,我們再來看杜鵑花,好不好?”我和女兒同聲說:“要來你一個人來吧!我受不了這個罪!太累了!”這話真的是發自肺腑,爬山實在太累人了!就是現在,此時此刻,我的小腿仍是酸脹疼痛,不能觸碰。這兩天,就連上下樓梯都得小心翼翼,下河洗衣服也很難蹲下身去!回頭再想想,我簡直就是沒事找罪受啊!
那天,我們沿着石階上山,大約走了一個多鐘頭才到山頂。之後,我們並沒有停下腳步,又向前行了大約兩、三里,發現路開始下坡了,我們才決定返回。在山頂休息時,葉打電話給劉校,告知他我們在大洪嶺,開玩笑說正準備下山到他的老家——雷湖鄉的五里拐村吃午飯。劉校一聽,立刻答應派車到山腳下的村子里來接我們過去。適逢清明,他當日正好回老家掃墓,人就在五里拐村。(這個村子20年前的那個暑假我曾去過。當時,我在高中同學國雲家小住了數日。若干年後,劉校調任金字牌中學,大家在一起聊家常。直到那時,我才知道,劉校居然是國雲的叔叔!當時我就感嘆:世界是大,但有時又實在是太小了!)
聽葉和劉聊得起勁,我趕緊對葉說:別麻煩人家了!再說,我們下山後,還是要順原路上山,返回大坦這邊來,因為車子在這邊。這樣,無形中就要走好多回頭路,費時不說,也太累人了!聽我這樣說,葉就謝絕了劉校的好意。掛了電話,我們開始順原路返回。
相對於上山,下山人是輕鬆了許多,但有一定的危險性。因為稍不小心,人就會滑倒。倘若滑倒,一側是靠山,另一側則是懸崖,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我們開始下山時都不太在意,一邊說笑着一邊走路,結果每人都滑了一跤。之後,我們吸取了教訓:走路不說話,說話不走路,人站穩,腳踩實,慢慢下行。這樣,經過半個小時,我們終於下到了山腳。看看時間,12點半剛過。至此,我們歷時兩個鐘頭的大洪嶺古道之行徹底結束。要問感覺如何,回答就一個字——“累!”
途中,我們還遇到了兩撥遊客,其一我認識,是縣總工會的徐主席等一行六人;另一撥我不認得,看情形是兩車年輕人,大大小小一共近十個。不知是否是美麗的大自然縮短了人心的距離?大家相遇時,不管是否認識,都能微笑着互打招呼,彼此點頭示意。這種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