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匆匆,來匆匆,江南煙雨登台樓。妄想時光飛梭前朝,逗留在斷橋煙雨時。奈何遊人不解西湖夢,欲說西子是他人。本該一番尋覓,斷橋殘雪間,回首時,伊人何處?如今,留下的只是被風逝的蹤跡,追溯千年,傾城羞語已然不再。
西湖這般,伊人這般,非遊人夢中畫仙。登雷鋒,一覽西湖眾小,佳境容納慧眼。可惜伊人蹤跡,卻早已是個春秋殘夢。而我,卻依舊痴望,痴望當年白娘子,如脫塵畫仙,嫣然一笑,迷亂我正猶望懷春的心境。偶時,我彷如穿透許公子,撐一油傘,斷橋尋望。
望白堤,何來春風迷醉魂?蘇堤細雨柳隨風,如亂春時,猶見娘子小船而來。丹鶴高飛入青雲,我本有意學那公子志在美人得歸,欲攬青鶴,得以青雲。只是娘子煙雨中朦朧,卿本仙源異香花,淡然芬芳如風而入,我怎又敢這般妄為,褻瀆娘子一番嫣然。好裝皓齒自榮華,娘子這般低首羞語,如畫中仙子,姍姍而來。
尋三潭,如幾世別離錯失,才換來此生艱難相守。回首今朝,想必當年許公子巧遇娘子的那一瞬間,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緣還是夢?但反正就是這麼的給遇上了,也算是他幾世修來的緣,才得以娘子許身相報。這也算是美了許公子,也得以旁人垂涎。
覓秋月,如詩如畫,一輪秋月,飽覽世間紅塵相思。娘子與許公子的幾許春秋,如畫也是如詩。
奈何,奈何,今朝看來,追溯前塵,皆非內心所思。奈何美與詩意,即空。一聲嘆,兩行痕,去也。恨匆匆,怨匆匆,此處多情又是多加無奈。娘子鎖塔相思,又是幾度春秋所能煎熬?人妖疏通,但娘子一番真情愜意,卻也是人,是仙,更是佛所不能及的境界。只是,人心比妖複雜,多念娘子是妖,卻不知其善性之行,猶如山間靈秀般純樸。
她的千年修為,公子的幾世輪迴,才得以兩人真情相報,奈何佛說妖道難容,人言妖念,也是百般恐慌庸俗。可憐娘子脫凡靈秀,有傾國之貌,菩薩之心,卻也是難於世人所容。無奈,人之蠱惑,心之世俗,勝卻妖念。娘子回首,如今卻落個鎖塔凄涼。今朝水墨去何處?一縷墨香難求,那份世人愚知,仙佛不容的情愫,又是誰人能知,含淚念經求知,內心詩畫卻亦難求。
苦了公子塔外不離不棄,只為有朝,再遇娘子相見。
如今,千年已過,娘子遠去,西湖依舊,只是那煙雨斷橋處,多了些許當年殘夢。而我遇此處,本是賞番西湖之境,卻無端生夢,想起娘子孤離別愁。繼而對俗人一般庸學,略感悲哀。一生學之無盡,上知人生處世,下懂道德理論,奈何人之犯賤,知其懂而卻又是犯其罪惡。若比妖孽,人之更惡,善性於善行多於表面,情愛堅貞,也是浮夢一場。
問,當下幾人是娘子之心?又是娘子之脫俗?
世人多拜佛,行其善,卻不及妖孽普度。而又揚言其禍害。不禁,想起蒲松齡筆下的狐仙妖道,是那般魅惑,美麗,卻又是那般善良純樸,與人心之惡,她們偶爾的小禍害,又豈能相比?筆鋒迴轉,娘子自入人世以來,何時妖言惑眾,離害凡人俗子?奈何,娘子驚世美貌,善行萬千,卻是因為妖身修為,而迫離至愛,從此鎖塔佛經相伴,卻終不能逃出紅塵墜念,深深相思,幽若這西湖殘荷,依舊是香留塵世,欲求公子相伴。
我站這斷橋,猶望西湖秋景,百里荷花早已殘落,但那深深荷韻,卻依舊是西湖別樣之美!但又或許,是娘子的思念穿越了歷史的時空,芳魂蹤其處,只為當年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