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思想麻木到不行。心內無悲無喜,無痛無情。我把這歸咎於年齡的增長、歲月的磨礪。以為凡事看得開了,並不是心胸豁達了,而是,被世事磨鈍了銳角而漸漸失去了鬥志與激情。沒有什麼是永遠的,無論今天是多麼的喜樂與悲痛,這終將要過去,會過去。一切眾生凡事,到頭來皆是浮雲悠遊。
大概有近十個月的時間,我從慨然瀟洒倫為虛偽堅強。這期間的情緒低迷,沒有擋住父母的雙眼。他(她)們一邊嘆息,一邊想法設法給予我更多的關懷。而我,則一邊無心無肺的享受,一邊繼續沉倫於這種情緒。宅在自個兒家裡,不出門,不下樓。聽風聲,聽雨聲。看日落看月升。我甚至從未想過,我淹沒在角落裡的那一刻,父母是何等心情?又有誰,在心心念念里偶爾還會迸出一個我,那麼不經意的,一種淡淡情懷。
忘記自己曾經多麼執着的為文字所痴迷,曾經是多麼鐵杆兒的輕音樂粉絲。這些,在將近十個月的時間裡,被現實蹂躪的支離破碎。有多久沒有正經寫過一個字了?有多久沒有拿起耳麥輕輕哼唱歌曲了?有多久沒有像以前那樣心安、理得的享受了?慵懶,成為我唯一向自己跟別人的解釋。
現實,有時是多麼殘酷的字眼。容不得誰的半點矯情。它就是那樣的毫不客氣地發生在你身上,有時,近乎於是在向無能柔弱的你實行掠奪。掠奪你本就不堪一擊的那點兒擁有。沒有人能幫得了你,除了自己,仍是自己。世界上的所有擁有,本來就是強者的。強勢的,或者強大的。所謂的心安、理得,也只能是在自己的堡壘足夠堅而不催時,才能如此從容。
收到作協的邀請信,寫一篇歌頌祖國大好河山的紅色散文。我看罷無言而笑。祖國河山好是好,只是,心的流離失所怎能撿拾的起這些悠悠山河情深?更何況我早已忘記了我曾經也是一位多麼努力的寫作者,在眾說紛紜的網絡里,妄自菲薄。而今早已將那些鮮衣怒馬的豪邁交付於多少個渾渾噩噩的日日夜夜裡。淪陷在秋日暗黃的蒼穹中。
我還是沒有變,骨子裡一半憂傷一半安樂的性子沒有變。所以,我的文字里有時是矛盾的。即使我極力地想要臨摹某人,到頭來卻總是繞了回來,變成自己。那個小小的,只有自己的世界里。有人說,人活一輩子,不要因為取悅別人而委曲了自己。所以我又在想,那個像小瘋子一樣的女子大概也只能如此了——時而安靜,時而瘋狂。( : )
山不到峰頂,海不到盡頭。在去往更高更遠的路途中,總有一些人默默陪伴着你。譬如,我看見爸媽為我付出而皴裂的那一雙雙手;譬如,我打開網頁,那如雪片飛揚般生日的問候和祝福。還有什麼理由,使我不振作起來呢?
窗外,似乎將要下雪了。我心裡是極其喜歡下雪的。只是偏偏膽怯於那冬日裡怒吼的風聲。它似乎享受於春天的影像,自己輕輕那麼一吹,大地便奼紫嫣紅。而寒冷的冬季,無論自己是如何可勁兒地吹,留下的也不過是一片片樹葉飄落,一寸寸土地龜裂,一條條溪流凍僵。想來,這凜冽的寒風似乎是個急性子,猶如此時的我自己,在等待着春天的到來。我不由得在內心裡吶喊,別急,別急!雪萊說:“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文、黎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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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的心事 標籤:感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