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頗有名氣的羅湖橋,它位於香港新界與深圳羅湖區西南交界的深圳河上,是深港百年歷史滄桑的見證;有許多人都想一睹它傳奇而又神秘的風采,我和許許多多人一樣,也有過這種夢想!值得驕傲的是,我很幸運,從軍校畢業那年,剛踏上深圳那塊神奇土地的時候,就目睹了它的風采……
??畢業的前夕,班長和我長長地談了一次話。記得那是一個風輕雲淡的夜晚,我們沿着大操場周圍的樹林輕鬆地漫步,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樹上的“知了”和地上的青蛙都在不知疲倦地叫着、唱着,月亮就掛在樹梢上,透過枝葉在地面上留下冷冷的光。那晚,我們聊了很多,也很廣;從農村說到軍校,又從軍校聊到將來。班長告訴我:他在某邊防部隊服役,駐地在深圳,那裡可以看見英軍的崗哨,看見九龍的高樓,看到來往於內地的港台同胞。他說那裡有世界聞名的中英街——沙頭角,有以水為界的深圳河,有神秘傳奇的羅湖橋。他又說邊防部隊的生活很刺激,時而來一次緊急集合抓特務,時而來一個軍民聯防小演練,時而來一場真槍實彈大演習。他還說邊防部隊的物質文化生活更豐富,吃的有河南的牛、湖南的豬、新疆的葡萄河北的梨,還有廣東的龍眼和荔枝;文化生活就更不用說了,周周有電影,月月有聯歡,元旦、春節、八、一和十、一等等大的節日,上級還派來慰問團。班長如數家珍一樣說得眉飛色舞,我卻如醉如痴似的聽得心花怒放;班長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我丈二和尚真的摸不着頭腦。末了,班長問我:“畢業的日子一天天臨近了,在分配問題上有什麼想法?”一經班長挑明,我才恍然大悟!
??原來,我們兩個區隊共有六位班長,他們都是從下面部隊抽調來的,我們畢業了,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當然還有一個額外的任務,就是從軍校帶幾名優秀的學員回部隊。但是,校部決定:每位班長只能挑上兩名自己最滿意的學員,其他的就由軍校統一分配。說真的,對於分配的問題,我壓根兒就沒有想過,也沒有權力去選擇,軍人有句口頭禪:“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分配到哪兒,就去哪兒吧。班長說:“如果你願意,就跟我去邊防部隊吧,明天就要將名單報到校部去,那時後悔就來不及了。”聽班長這麼一說,我心裡到熱乎起來,打心裡感謝班長的器重,連忙信誓旦旦地向班長保證:“決不後悔”。再說呢,我其貌不揚,也無才氣,找遍全身,也找不出有啥值得閃光的地方。如果非要找出點值得稱道的東西來,那麼,除了學業成績尚能過得去以外,就是還能寫出幾個象樣的字來。這大概就是班長選擇我的理由吧!
??分配名單終於定下來了,班長所在的部隊分了五名學員,我如願地成了那支邊防部隊中的一員。兩年的時光匆匆地逝去了。進校時,我們還都是些滿臉稚氣的娃娃,經過兩年軍校的磨練,是否多了些成熟,少了些輕浮;多了些堅毅,少了些依戀,難怪有人說軍隊是個鍛煉人的好地方。軍校生涯就要結束了,相處了兩年的戰友即將分赴到各個部隊,難免有些難捨難分。阿田是我的同鄉,有着更加難以割捨的情感,他分配去二師,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面,因此,越到離別,越覺得時光的短暫,離別前夕,我們恨不能將所有想說的話一股腦兒都說完。
??我們終於畢業了。那是一個晴朗的日子,一輛輛解放牌大卡車駛入了軍校,將一批批戰友送走了。下一批就是我們出發了,隨着班長的一聲口令,我們五名學員站成一列橫隊,前來送行的軍校首長跟我們一一握手道別,還沒有走戰友都紛紛前來送行;汽車在戰友們的“再見”聲中發動,又在“再見”聲中啟程。我站在車上使勁地揮動着手臂向戰友們道別,向軍校道別,眼淚卻撲漱漱地下來了;我淚眼朦朧地望着軍營,看着那熟悉的教室和營房迅速地與我們拉開距離,又漸漸地由大變小,由清晰變得模糊,直至從視線中漫漫地消息……多少年以後,當我聽到“夢駝鈴”那首歌曲時,離別軍校時的那段情懷,總會在不經意間,一次又一次地出現於我的記憶里。“送戰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不正是我們當年離開軍校時那情景的真實寫照嗎!我想,作者要是沒有親身的體驗,是萬萬不能寫出如此真切動人的歌詞來的。共2頁,當前第1頁1 文/雪蟬
??登上了廣州開往深圳的列車,那是一種全新的感覺。乾淨的車廂里是潔白的軟座,就象飛機上的座位一樣,全朝着一個方向,中間是寬敞的通道,在當時,這是一種相當高檔的車廂了。乘客們陸續上車入座,看得出來,他(她)們大都是些衣着華麗港澳同胞,說著我們聽不懂的白話(粵語),很少見到內地乘客,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們幾個軍人就顯得尤為突出了。
??火車準點出發,它奔馳在美麗富饒的珠江三角洲上。透過車窗,一幢幢高樓,一棵棵大樹,一排排農舍,一座座山丘,一條條波光泛泛的河流,一片片綠油油的稻田,就象一幅幅跳動的、絢麗多彩的風景畫,從眼前忽閃而過,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這就是迷人的珠江三角洲,她一年四季都是那麼生機盎然,綠意融融。
??三個多小時的旅程不算短,有人提議:來點娛樂活動。雖然得到了大夥的響應,卻為無法活動而發愁;細心的乘務員為我們解決了難題,她將座椅往中間的過道方向一拉,再旋轉一百八十度,我們就由背對面,變成面對面了;原來那座位是可以變換方向的,靠背也可以升降,我們還是第一次看到,真讓人長了見識。
??擺上撲克,我們開始娛樂,車廂里頓時活躍起來,年輕軍人那種活潑的天性暴露無遺;歡笑聲不絕於耳,幽默的話語讓人捧腹,就連左鄰右座的乘客也被我們快樂的氣氛感染了,相鄰位置的旅客不時探過頭來觀戰,有些乘客還送來香煙、糖餅和水果,請我們品嘗,都被我們婉言謝絕了,因為軍隊嘛,是有嚴格的紀律的。
??中午時分,列車到達深圳車站,我隨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車廂,來到月台,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朝人流涌動方向望去,原來不遠處就是羅湖橋頭了,我看見了鋼結構的橋架,看到了向前延升的鋼軌,看到了穿越在羅湖橋上那行色匆匆的腳步。羅湖橋的這邊,是身穿草綠色軍裝的解放軍戰士威嚴地警戒着;也遠遠地看見橋的那頭,有身着黑色制服的皇家警察晃來晃去,那情景難免給人帶來一種威嚴和緊張的氣氛。我不由地感嘆:跨過這座橋,就是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兩重天地了。
??我站在站台上,久久地凝望着羅湖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羅湖橋——一座普普通通的橋,它沒有我想象中那樣雄偉,也沒有我猜測中那麼壯麗,更沒有人們談論中那般神奇,可是它卻留下了多少辛酸的腳印,它是一段歷史的標記,它是深港百年滄桑的見證!
共2頁,當前第2頁2 文/雪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