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一暖日,獨自一人去踏青。
遙想兒時,春天到來之際,總喜歡吆喝上夥伴出去盡情嬉戲,彷彿孩子們總會以別樣的方式來表達對草長鶯飛,萬物復蘇的欣喜。清澈的眼眸,隨性的舉止,一切都是那麼簡單,簡單如潺潺的漫壩河河水。
說起這條河,得先從它的地理位置說起。
從漫壩河邊,隱約間就能看到那終年積雪、白石堆砌、海拔幾千米的露骨山。山腳下是一望無際且已暗帶春色的暗綠色的草地,那便是飄滿淡淡的牛糞香的黃香溝,也是炎夏避暑散心的好去處。在這片養育了會川人們祖祖輩輩的黑土地上,各種輪迴的傳說,為氣定神閑的甘肅名鎮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文化氣息,使它顯得如此的高雅和神秘。當然,更少不了這條名不見經傳的小河的赫赫功勞,經年之後,猶如魂幡,招搖在幽夢的深處。對於會川,我有着特殊的感情,裡面承載了我人生的太多五味雜陳,在這裡,我成長,在這裡,讓我痛徹心扉,在這裡更多的是我得到了很多。不管怎樣,這種靜謐的生活的環境還可以讓我的靈魂得以安放,得以修養。
再說說大家熟知的漫壩河吧。
在傲然的露骨峰下,俯視群山,君臨天下,總會讓人有中“無限風光在險峰”快感。山下,進入盛夏時,百花齊放,牛羊成群,珍禽異獸,漫山遍野,瘋狂的綠色在這邊廣闊的草地上肆意鋪陳。就在這裡,孕育了一條生生不息的河,當地人都稱之為漫壩河。
漫壩,顧名思義,說明河水之洶湧。可想曾經這條河之強悍和可怕。而今,流經腳下的至多算是一條小溪而已,有些地段瀰漫著刺鼻的垃圾臭味,或許因為人類文明的存在,又少了當年之彪悍。開冰之後的涓涓細流,彷彿更像是梳妝的小家碧玉,或是即要初嫁的含羞嬌娘。
不經意間,已行至那漫壩河邊標誌性的建築——水磨坊,看着岌岌可危的房門和斑駁的門柱,我真為這道即將遠去的風景而倍感惋惜而擔心。
隻身一人,沿河岸逆流而上,溯其源頭,行至羅家磨附近,已身體睏乏。至多十餘里許,沿途流水淙淙,麥田泛着勃勃生機。偶有葯農們在河邊沖洗着當歸,滿臉洋溢着對美好生活的滿足,幸福的人們沉浸在河灘處處飄蕩了濃郁的葯香里。附耳細聽,遙遠的索爺林中,濤聲陣陣。近看,竹舍籬門,雞鴨結對,古樹下的老叟,頑皮的孩童,如同置身潛之筆下的桃源境地,細想心痛身疲的自己,漫步此間,又何嘗不想隱於此山,遠離塵囂的醜惡與世俗的慾望。
漫壩河,經歷了多少的歲月滄桑,在亘古的濤聲中,訴說了多少輩人的疾苦與不易,目睹了多少的輪迴與四季的交替。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漫壩河,奔騰不息,源遠流長。還有那布滿青苔的水磨坊,披星戴月,風霜雪雨,在歲月的變遷中歲歲年年的注視着如寵兒的漫壩河水款款逝去,美如暖春,輕如夏風,靜如痴秋,純如飛雪。
或許,只有大地才有如此的胸懷,才能盛下壩河的美麗,或許終歸於遠方,終歸於自然,才能為人們詮釋生命之自然,之美麗,之永恆。
漫壩河,祝福您,帶給我一個異鄉俗客的太多。
合筆於二零一三年清明前夜凌晨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