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漫步在楊柳成蔭的堤岸。晨風,帶着一陣陣馨香,迎面拂來,我的心,美得像岸下的那江春水,盪起層層柔波。我貪婪的吸着這清新的空氣。平靜的江面,倒映出一朵美麗的白蓮,一陣微風吹過,那白蓮,在水中翩翩起舞。我的目光,從白蓮的倒影移向岸上,哦,原來是一纖纖女子,穿一條潔白的裙,像天上飄來的一位美麗天使,在對岸漫步。那女子,似曾相識,好像是我小時的一位玩伴。於是,我隨着她的身影,在隔河的堤岸,陪着她一起漫步。她走我走,她停我停。當她那熾熱的目光穿過河面,與我的目光相碰時,彼此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啊,難道她真是…………。。這時,對岸的她停下向我凝望。我也停下來。她望着我,我望着她,四目相碰,那份熾熱、那份熟悉、兒時的記憶被激得更清晰,‘就是她(他),相互在心中肯定着。’於是,她在對岸高喊着我的名字:“濤。”我高興得跳起來,情不自禁的喊着:“琴、琴,快過來,好久不見你,長得那麼高、那麼美了。”情急中,我忘了琴在對岸。
河的下游不遠處,有一座橋。我們快步的向那橋奔去。當我們走到橋的中心,我凝視着琴、琴凝視着我,就這樣默默的凝視了幾分鐘。於是,我向琴伸出手,琴也伸過她那纖纖細手。當我們的手緊緊相握時,我的心象觸電似的、麻麻的。此時,有一股溫暖在體內流淌。我痴痴的看着琴,琴的臉蛋在含羞中泛起片片紅暈。琴笑出兩個淺淺的、甜甜的酒窩。這時我開口問她:“琴,這麼多年不見你,我還以為永遠見不着你了。”琴告訴我:“在小學畢業的那年,爸爸調動工作,和家人隨着爸爸去到了另一個城市,因為前二天外婆生日,是回來給外婆過生日。今天心情好,特來岸邊散散步,沒想到遇見了你,你也長這麼高、這麼英俊啊。”此時,兒時的記憶湧上我的心頭,我說:“琴,你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在一起玩過家家,有一次,你非要做我的新娘。那次,在眾小朋友的簇擁下,我們完成了第一次天真浪漫的婚禮。”說完,我哈哈大笑,笑得琴的臉蛋象朵大紅花。這時琴舉起雙手,不停的向我拍打過來,我躲着、退着、笑着,就是不讓琴打着。不過,偶爾也被琴打着幾下。其實,琴拍打的力度就象是幫我拍灰塵,充滿了一種俏皮和溫馨。拍打一陣后,琴在咯咯的笑聲中調皮的對我說:“你呀,和兒時一樣,說話老不正經,總愛拿人開玩笑,我不理你了。”琴說完后,一本正經的站着,故意不理我。我又拿齣兒時的那一套辦法來哄琴。可現在的琴,不吃那一套了,還將臉轉過一邊。在兒時,在這種情況下,我就會使出最後一招,用我的手指,伸進她的腋窩。今天,我有點不敢,因為都是大男大女了,我怕再那樣,琴會生氣的。可我講盡好聽的話,琴就是不理我。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我終於使出了那一招。當我的手指悄悄地觸極琴的腋窩,琴反過身來,抓住我的手,咯咯的笑個不停:“你啊你,總是那麼的調皮,讓人生不起氣來,今天真不該遇見你,你這個冤家。”琴又接着問我:“濤,這麼多年了,你過得好嗎?還有想過我嗎?”當琴說出“還有想過我嗎”的那句話,害羞的低下了頭。我回答說:“琴,你走了,我就像丟了魂似的,夜夜都夢見你。那時還小,又不知怎麼去找你,還天天吵着要媽媽帶我去找我的新娘子你呢。”我說著,又忍不住的笑起來。其實我說話時就在慢慢的後退,又怕琴伸手過來打我。琴聽見我這話,臉蛋又一次泛起了紅暈,真箇的生起氣來,轉身就要走了。我趕快跑到琴的前面,伸開雙手擋住琴的去路,然後向琴道歉說:“琴,我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嗎。”琴登着眼看着我。我的心真的冷了,我不該說那麼輕狂的話,把自己心目中的人兒得罪的。當我在暗中後悔時,琴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笑得眼淚細流。這時我才醒悟過來。原來這麼多年不見,琴也變得幽默了。而且是不一般的幽默。在不知不覺中,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當我倆笑累了,站在橋上喘着粗氣,過一會兒,琴問我:“濤,你結過婚了嗎?她漂亮嗎?”我忍不住又用調皮的話兒回答琴:“我在等你。是從我倆過家家時舉行婚禮后,我就把你當成了我的愛人,我心中就再也沒有別人了,我就等着和你真結婚。”說完后,我倆又一陣哈哈大笑。這時,我問琴:“琴,你結婚了嗎?”琴回答我:“結了,都結婚三年了,小孩快二歲了呢。”我的心格登一下掉進了冷窯。但我仔細觀察,琴的臉部透出一絲玩世不恭的偷笑。我明白了‘琴肯定又在胡弄我。’我也故意裝作不知的說:“恭喜啊,怎麼不請我去喝杯喜酒。”我又故作生氣的說:“你真不夠朋友,還青梅竹馬,倆小無猜呢。”我又唉聲嘆氣的說:“你啊你,我倆都結婚十多年了,還沒離婚,你怎麼可以嫁給他人呢?”我也學琴,轉過臉去,做出不再理她的樣子。這一次,琴把我的身扳過來,攀住我的肩,來了一個閃電的吻,然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笑得雙腳離地,整個身體吊在我的項上,我悄悄的伸出雙手,將琴摟在懷裡,然後不停的轉着圈,不一會,頭轉暈了,難以自控的軟軟的躺倒在橋上,琴的臉蛋貼在我的臉上,比春風還柔,比花兒還香。我真想就這樣摟着琴,不吃不喝,永永遠遠。
小時候的遊戲是無知的,今天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是真實的。這時的琴和我,就象飲了濃烈香甜的酒,醉倒在溫柔鄉里,那甜、那美、實在是無法形容。就這樣,我與琴再一次私定終身,我們真實公開的相愛了。
琴離開我好長一段時間了,(那時沒有現在先進的通信設備,‘或手機,或網絡,只要手指輕輕的一點,就能聽到對方那充滿濃情蜜意的聲音或看到那情愛綿綿的話語。’那時靠的是一箋文字,通過郵局傳遞相互的心聲。當看到對方的心情,短則一禮拜,長則半個月,那種等待,確實有點難耐。)在最初的幾個月里,飛來的信封,裝滿了濃情蜜意,溫暖着互相的心。幾個月後,突然沒有了琴的迴音。於是,我在信中三天一問,四天一催。不管我心有多急,等待有多苦,可怎麼也等不來琴的消息。那時,我心中跳出一個很壞的想法:‘難道琴她……?’唉,我不敢想下去,我不能沒有琴。琴是我生命的支柱。可是……,可是……?我的心在一天天的憔悴。我又想:‘難道琴變心了?難道琴找到比我更好的男孩了?不、不、不會的,琴不是那樣的人。我與琴的愛是那麼的純、那麼的痴。我們不用山盟,也不用海誓。我們相信,都駐進了彼此的心裡。難道、難道琴真有什麼不測?’想到這裡,我無法刻制要立刻見到琴的慾望,明天,我就要去找琴,看琴到底怎麼了?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第二天天還粉粉亮時我就趕到了車站。因為心急、心疼,在車上無精打彩的、滿腦子都是琴的影。我恨列車開得太慢,不能即刻把我送到琴的家中。當我找到琴的家,敲響琴的家門,門內沒有迴音。我只能在琴的家門前等待、等待。時間就這樣慢慢的過去,等了很久還是等不來琴及琴的家人回來。這時,琴的鄰居回來了,我迫不及待的迎上去問:“大叔,琴她們家中的人到哪裡去了?”那大叔看着我,眼中情不自禁的繞滿了淚水,回答我:“你是琴兒的男朋友嗎?琴兒在上個月的一個雨天,一輛汽車剎車失靈,闖上了行人道……,唉,多好的一位姑娘,怎麼就這樣沒了。是從那天起,琴兒的爸媽就躺進了醫院,到現在還沒出院呢。”大叔說完,眼淚悄悄的滑落。我聽到這一消息,如五雷轟頂,腦袋直鳴,心疼得要命。雙腳軟得難以支撐,只好慢慢的蹬下。大叔看着我那付模樣,忙問:“孩子,孩子,你沒事嗎?”我無力的回答:“大叔,我沒事,琴的爸媽住在哪家醫院?我要去看看他們。”
大叔將醫院的地址告訴了,還囑咐我:“人去不能復生,不要太過於悲傷。”我點點頭,告別了大叔,慢慢的走出了那棟樓。我要去看琴的爸媽。當我穿過一個花園,在無人的地方,再也無力向前邁進,我坐下了,坐在花園的草地上無法控制心中的疼痛,我哭了,哭得天昏地暗,我的琴不要我了,她走了,永遠的走了。我在心中怨琴:‘說好了的,我們要牽手一生,相愛一世,陪伴到老。你怎麼就那麼不守信譽,就這樣丟下我不管了。’我恨,恨命運,你為什麼那樣的狠心,你為什麼要留給我一世的情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