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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流年落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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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流年,穿過歲月的指縫,聲細滑過。

  菱花鏡月中,清顏,分明清晰,卻再也翻不出昨日風華。

  風,悠然而過。在夜的眉梢,將半彎秋月,吹成孤寂的守望,抱着成疊的滄海遺篇,讓自己流浪在一曲跌跌撞撞的弦符中,回想,屬於心外的淡漠。

  記憶,在額頭抹過,一任光陰,把所有的故事慢慢吻沉,擎着刻意的痕迹,一層一層的掩埋着那個叫做過去的情節。

  偶爾,遺落的隻言片語,握起一種固執的想念,在舊時的詩篇中徘徊。

  突然,心,行走到某個片段中,便會被痛揪的面目前非,霎時,滿眼,水意涓涓。讓所有的呼吸都修成了長長的嘆息,一路蜿蜒而回,停靠在最初的情景下,一遍一遍的寫傷。

  原來,忘記,也是這麼痛徹心扉。即使,你關閉了所有的思緒,都無法超脫那片如海的憂傷。

  彎來轉去,才知道,宿命,才是這場紅塵的元兇,無論你怎麼逃亡,都無法兜轉出她為你設計好的場景。只能按着寫好的章節一節一節的演,然後,一段一段的傷,再一遍一遍的重複着生離死別的痛楚,最後,在你最動情投入的時分,戛然而止,讓命中的那個歸人,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夢想,站在距你一步之遙下,天涯相隔。

  於是,讓沉默,蜷縮起所有的心情,獨傷。

  讓一片臆想的杜撰中,在此後的歲月中,故意,笑靨成歌。用梔子花最初的色彩與芳香,逼迫起一種心境,波瀾不驚在季節的阡陌上,虛偽的寫每片陽光的留戀。

  而你,是,這個世上,最壓抑的風,走過,與沒走過,都不能再回頭。因為,光陰,已經把你的夢想奢侈的一無所有,待在原處,痛並快樂着剩餘的時光,直到慢慢老去。

  這時,唯一做到的是不動不移,任,風穿過自己的骨架,被瑟瑟清寒,帶走所有的溫度。

  笑,自始自終的掛在唇畔,而淚,卻被逼迫到心裡,涓涓成海。

  (貳)

  風,寂寞。月,垂孤。山水,轉碎雨的奔波。

  光陰,用悄無聲息的行走,把青春的額頭慢慢褶皺。

  一場霜如雪的結局,在每個人的生命中一次次完美登場。然後,一揮手,用,遠離,用,消失,用,輪迴,讓你自此,銷聲匿跡。無論怎麼戀戀不捨,怎麼牽腸掛肚,都無濟於事。紅塵下,你,只是過客,只是浮塵,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情節,走過,路過,就再也沒有回過的機會。

  自此別後,整個世界,就這樣,再也,無關你的痛癢。

  原來,繁華,聚散,都這麼匆匆,你我,永遠無法做主生活,無法,用知道的長度,來有條不紊的計劃,讓自己的人生做到完美無缺,做到,心滿意足,做到,波瀾不驚,做到,淡若秋水。

  等你,突然,想回頭重新來過。卻發現,一切都開始那麼力不從心,那麼,手足無措。讓多得數不清的懊悔和幡然醒悟,把自己埋沒。再不敢想起,再不敢觸碰,一旦,翻撿舊箋,眼眸,瞬間,霧意翻轉,碎落一地黯然,讓心開始一痛再痛,再也無法拾揀些許,還有溫度的回憶。

  站在,斜陽下,用無計消瘦的清愁,看,黑暗,慢慢延伸。

  心,卻如玻璃般,開始透明,易碎。

  (叄)

  秋,站在枝頭,用似是而非的經過,讓生命的葳蕤,寂寞的消退。一把陽光,懶洋洋的婉轉在紅塵的角落,被黑暗一遍遍拒絕。

  曾經,為賦新詞強說愁的舊箋,成了現在,幼稚可笑的收藏。

  一些,舊時的美好,如花兒般青澀的綻放着,無憂年華中,最純透的絲絲念念。雖,笑着幼稚,卻深深的懷想着曾經的點點點滴滴。那般光景,現成了這闕殘詞中的恍如隔世,無論,怎麼刻意的拾揀,已物事前非,不能再回。

  看着,看着,眼底氤氳,讓所有的情緒,轉瞬,都成了欲說還休的嘆息,成串成串,不由自主的流淌着。

  心無塵埃,卻,錯落紅塵。相遇的悲歡離合,如昨夜夢境中的情節,痛的真實,卻,想起時,恍恍惚惚。因為,太迫切,太渴望,就一直逼迫自己,把最缺陷,最不盡人意的東西,刻意剔除。像買一樣珍品,挑挑揀揀的收藏,卻發現,最後留下來的,竟然少的那麼可憐。

  於是,站在,窗下,開始看別人家屋檐下的風雲際會。轉身,讓自己的一切繁華如落葉,紛紛而墜,再不相憶。用力合上那些字符,把一切都埋去。能與不能,去與不去,想與不想,都讓她隨着紅塵指尖的彈撥,一切淡然而去,然後,坐等在這個蕪雜的生命下,慢慢的等,等老天給自己一道休止的呼吸,直到灰飛煙滅……

  想,即,無緣幸運,何不安守?一切,任他隨意指使。千年後,我們都終會成為萬闕宮牆上的萋萋草影,起起落落,始終無法讓自己改變什麼,守着每天的一成不變,努力的活着生命的長短,看風起,看雲落,看自己的曾經萬象紅塵的痴傻。才知道,原來,生命就是一場鬧劇,愛過恨過,都是空像一場。

  於是,故意,不想,不憶,不奢望。停在一種自封的情懷中,讓自己修鍊成仙。

  是,午後,荷塘中悠然自得的女子。把一瓣瓣花香,散在衣裙上,閉着眼,一任閑舟,把自己飄搖到天涯海角。不食人間煙火也好,不問世間塵俗也好,只想,從此,紅塵之外,我在時光柔軟的蕊中,寧靜的睡去。

  一旦,經過,就不再向輪迴的彼岸,投下又一次的回眸。自此後,青山碧水,任我魂飛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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