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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鄉之秋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得得9

  金秋十月,借長假之際回山鄉探母。

  清爽的早晨,乘車從西安出發。聽說西平高速已通車,我們懷着領略、感受的心情上了高速路。經過咸陽機場的收費站入口便是西平高速的大道了,平整嶄新的大道橫亘在咸陽二道塬上,道路兩旁的綠化帶也擋不住掛滿枝頭紅黃相間的蘋果、火紅柿子的光彩,擋不住玉米、梨棗和各色誘人的花香。走過禮泉、永壽時大霧迷茫,看不清前方和兩旁,車速慢了下來,在秋香的瀰漫中緩行。有人說天與我們做對,不讓我們一飽眼福,我說是天怕我們沉醉與秋的美景、秋的花香而讓我們專心行程。過了彬縣進長武時,霧慢慢散開行成朵朵白雲飄浮於藍天,金色的陽光布撒原野,微風吹來清爽宜人。

  中午時分到六盤山下,被它婀娜的秋景迷住了。停在半山腰,仰望錯落有致、層巒疊嶂的山頭,蒼松翠柏間參雜着金黃的樺樹、柳樹和紅黃相間的不知名的花草,把紅軍紀念館裝點的如詩如畫,把六盤山的高峰托向藍天,把突兀荒廢拋向歷史;山腰紅黃綠層層跌宕、交相輝映,各色花卉點綴其間,鳥雀、野峰各覓其食,樹木花草在微風中搖曳,好像歡迎遠方的客人,送來陣陣花果香,沁人心脾;山腳下裙帶似的梯田把大山環抱,綠油油的麥苗繪製着新的藍圖,枯萎的包穀桿奉送着黃燦燦的玉米棒,農人高聲吆喝着騾馬、牛驢在耕耘未來的希望。我們在拍攝了山峰、山景、山情后,依依不捨的趕路。

  越過山樑,撲向闊別已久的家鄉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是大山的氣息,是溝壑的氣息,是泥土的氣息,是莊稼特有的氣息。那樣親切、那樣悠長、那樣記憶猶新。我張開雙臂欲擁抱這滿山遍野的香,秋風輕輕,香氣飄飄;我大聲呼喊,山巒疊嶂,溝壑交錯,山嵐空曠,山風絲絲。昔日上學的羊腸小道不知是誰種滿了刺棗,已不見了蹤影。光禿的山帽已是綠綠蔥蔥,一條油黑的柏油路從山樑盤繞而下,山下是我中學時的母校,粉白一新,三排整齊的五層樓房和寬闊的球場,更替了林亂的土房和只有一個籃球廠大的操場。我很想進去看看,再聆聽一下恩師的教誨,然而隨着校舍的更替我的老師也更換了,不知他在何方!

  我的老家就在學校北一公里的東南山下。在我的三個哥和弟弟的共同營造下,將土瓦房換成了和鄰居一樣的粉紅色的磚瓦房,只是屋脊稍高風格別緻罷了,是典型的三合院。我慢慢的輕輕的走進家,白髮蒼蒼的母親,盤腿坐在炕上正不停地剝着豆芽。看見我突然站在她的面前,停下了手裡的活,看我許久后,布滿滄桑、歷經歲月風雨的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我沒有說出一句話,緊緊握住粗糙、蒼老、溫暖的雙手,潸然淚下。

  我的母親今年七十八了,生有六兒一女,身高一米七,典型的西北大個,小腳。在我小的時候,她常常講起她的小腳的故事,那時候不僅流行且是強制,每家姑娘都纏小腳,從三四歲開始用白布裹腳,疼得不能走路,不纏不給飯吃,且以小為美,號稱“三寸金蓮”,還不時的抬起雙腳讓我看,有一種自豪感。但小腳給她帶來的不僅僅是行走不便。從北山下的山村來到這個三山環繞的小山村,和我的已去二十一年的“右派分子”的父親一起,幾十年如一日,沒有白天黑夜的操持着貧寒的家庭,養活着我姊妹七人。如今雖然身板硬朗但患有高血壓,常年服藥,作為醫生的我不能經常為她親自診療,只是給點葯!

  我的母親沒有文化,性格直爽、開朗,從不計較什麼。她說不用我操心,現在生活好了人也閑了,以前種地辛苦又要交糧納稅,現在有播種機一趟頂四回,不但不納糧繳費還領補貼;看病也能報銷,給我還發養老費;燒水用太陽能,做飯用煤和沼氣,再不用掃樹葉、撿柴禾;自來水一開就來,再不用井裡吊水和溝里擔水;電視收的台比你家的還多,就是有的我聽不懂;你看那架上新品種的玉米串,穗長粒大我是第一次見;轉悠時拉着奶羊在路邊吃草,小小的什麼p3真大,能裝幾十台秦腔戲;她笑呵呵地拿出來讓我看。

  “現代化的東西你也會用” “不要小看你老娘,我孫子教的”。那個得意勁啊,是從來沒有見到的。

  三山環繞的山鄉,各色的秋葉掩映着粉紅色的院落,清澈、寧靜;鐮刀似的薄雲布設在湛藍的天空,清新、甘爽;絲絲的秋風送來縷縷清香,夾雜着泥土的芬芳和農人耕作的吆喝聲。

  山鄉的秋是豐富多彩的,是豐收、是喜悅、是充滿希望的。我母親的身體是健康、是硬朗的,精神是爍里的。我便放心的離開養育我、撫育我成長的山鄉。在金秋放光、吐玉、豐碩、收穫、播種希望的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