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新的開始,意味着即將的結束。人生,表現的是過程。生命,表達的是結果。
——秋葉日記語錄
清明近了。
可天空中依舊飄着片片的雪花,殘冬里的倦意與春風中的萌動,裹挾成原本盎然時季中暗淡的陰霾。奢望着明媚,哪怕是一天的溫暖。
季節的表達,只剩下,靈魂凄冷的溫度與桃花盛放的形骸,相映而成的落寞反差。只剩下,自言自語的招安,隨筆隨興的詰問。
春天來了?還是,春天走了?
【壹】
很累,春也躲了起來。
一樣的呼吸,卻是不一樣的活着。若無其事是裝出的自信,視而不見是掩飾的心虛。善與惡是同行的旅者,喜與悲才是正道的滄桑。
還好,有文字,它是罌粟,醉了一季的妖嬈,終會在心裡驚詫。
於是,藉著晨光,在半夢半醒之間,靈魂出竅,來去是禪。微言微語中的呢喃,無訓無導里的嘟囔。念頭隨興,在沒有春天的春天裡,自覺一場深刻。
節操不守,是因為碎了德行。幹嘛,怒目圓睜地粉飾。幹嘛,心懷叵測地歌頌。春天躲我,那我,去找重生的心夢。疲憊的身軀,依舊的文字,自艾的桀驁,於春的生色。剩下野鬼孤魂的文字,在凄厲的寒風中,虛偽的呻吟。
葬了,一地咋暖!
【貳】
喜歡,細究其所以的喜歡。
閱讀胡茵夢,是因為最初讀的來《李敖文集》。一種狂放,一種不羈。文字如針,刺痛也是快感。所謂大師,不過是博覽群書閱目不忘,又能盡其文字的表達而已。沒有卑微的崇拜,只是我人生旅途上不及的坐標,立在那裡。時不常,我會望一望遠遠的坐標,男人都會生當如此而無憾。
於是,這老男人的怒罵文章。於是,這斯情種身後的女人。
胡茵夢,時光曾不留,依舊還不老。她用精神的悟道詮釋出另一種女人的美麗,修持着靈魂,堪透着無為,傳達着開悟,佈道着快樂。撥開混沌,我的靈魂路過這裡,稍作停留,做一次聆聽。
那我,不追尋,不膜拜,只是遇見。就在這個冷冷的春天,就在身心疲憊的檔口,只是遇見。在這裡: 靜謐。
念了,一地咋暖!
【叄】
春天遲了,沉寂與一片凄冷。可暗涌中的驚蟄,一樣的澎湃。
禪無爭,不是無爭,而是爭得后的無爭。無爭的資格,是有了爭的資本而不去爭。無爭不過是強者給予弱者不爭的敬畏,爭才是常態。欲則無欲,爭則無爭。禪說不如己悟,己悟方是境界。
垂垂暮年,已經沒有了爭的力氣,期頤於施捨,期頤於且過。給予的明媚,殘喘的渾噩。可憐之可憐,是又無奈的篤靜。
佛陀說,苦難是修行,修行是自證的神聖。耶穌說,上帝是信仰,信仰是自虐的解脫。那我說,活着的無奈,不過是生命優雅的姿勢而已。宗教是信仰的哲學,哲學是迷信的宗教。靈魂是思想的家,思想是靈魂的冢。
春分的泥濘,起意了綠色。清明的綽約,喚醒了萃嫩。該發芽的就去挺拔,該嫵媚的就去臨風。陽光的暖暖,春,不會缺席。和煦的習習,春,天地媾和。
濺了,一地咋暖!
【肆】
討厭輕浮,因為,輕浮使人短淺。
喜歡深沉,因為,深沉城府自顧。
即使是飄着雪的春天,也要將陽光灑在心裡。這是男人的雄壯,這是男人的擔當。如此,宿命是無可操控的外在意志,而執着的意志就是別無選擇的與其掣肘。因為,順境無宿可命,逆境命當應宿。
恰巧,cctv看見了程嬰,一位與人義,與國忠的《趙氏孤兒》託孤的醫匠。
我尋找畫面感中的真實,我欣賞人物細節的刻畫。這是一場智慧與狡詐的碰撞,這是一次正義與邪惡的廝殺。凡夫可救國,位尊尚覆城。忠孝仁義盡荒唐,禮樂詩書皆下流。明白一次是智慧,糊塗一回是愚鈍。男人們聰明,聰明的如此卑鄙,女人們生衍,生衍出孕子託孤。
這個春天,沒有暖意,在原野。這個春天,陽光融融,在心屏。
亂了,一地咋暖!
【伍】
油菜花開了,想去旅行。
在吳越亭榭,在鳳凰古街,在曲阜杏林,在麗江小城。春天是自然的召喚,春天是牽手的行程。我的北方,等待着陰霾的散去。我的北方,伸直了捲曲的殘冬。等着我,一起去踏青,等着我,融在春的夢中。生活是別人給予的窘迫,生命是自己獲得的放鬆。
什麼時候,出發?
忽然想起,托翁說:“一個道德完美的庸夫任然是庸夫,一個渾身彈孔的英雄任然是英雄。”好吧,那我就直面衝動,英雄無悔。
不知是春的冷澀,還是晨勃中的堅挺。多想,濺一地咋暖,是凌露。亂一季料峭,待春駐。腳步輕,心情促。世夢休,情卻猝。不及的是冗長的料峭,不惑的是春去的遲暮。清酒獨酌,孓然天涯路。
油菜花開了,誰與相邀。
靚了,一地咋暖!
【陸】
好文字,是意識流的剪接。好文字,有畫面感的鮮活。
散筆隨興,那是一種遇見,悲喜從容。東拉西扯,卻執一念,卻是闌珊。只記得:塵心無蠱,亂情有哀。不再開始,因為懼怕結束。劃過弧線,赴一次生命的潸然。
這春天,愛情涼了。離開的時候,覺得沒什麼。分開的時候,才覺得有什麼。一次漫不經心的轉身,卻是一生漸行漸遠的背影,一樣的春天。
這春天,骨髓暖了。文字的救贖,作踐出一顆清澈的靈魂。誰懂,皆是原始的荒謬。沉澱才能清澈,平淡才是自在,拯救之所要的拯救。
你看,春在盛放,春在無際。
終是,一地咋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