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需要善良但不可太軟弱
一位老師,年近六十,平易近人,博學多才,為好幾個市、縣的人民政府獨自編纂過市、縣誌;退休后自費創建了“中華毛氏網”,自任總編輯;兼“中原毛氏文化研究會”會長;還是偉人毛澤東的孫子毛新宇的座上客,是毛新宇保持隨時聯繫的民間毛氏文化研究的學者。他與世無爭,一邊做學問、寫書的同時,還不斷地肩背相機,遊歷天下。
按常理說,這位老師應該是受到社會各界尊崇的人物。然而,這位老師做人做事卻十分謙恭,有時簡直是讓人接受不了。
記得是前年的夏季,有一天,這位老師給我打電話,說他路過一地方時,看到有一幫人在窮凶極惡地毆打百姓,近前一問圍觀者,原來是為了強征農民土地的事情,就掏出相機,“啪啪”……“啪啪”……拍了幾張照片。此舉卻被正在行兇毆打百姓的人看見了,過來不由分說,對他就是一頓暴打。因他年紀大了,腳腿不利索,跑也來不及,不幾下就被打倒在地爬不起來了。行兇的一幫人走後,有膽大的百姓才把他送到了醫院。
他就是在醫院給我打的電話。
我聽了這些話怒火中燒,表示一定要向當地政府討個說法,並強調老師千萬不要妥協。
第二天,當地政府不知道從哪裡了解到這位老師的身份,立即派代表到醫院看望。
一見這位老師躺在病床上,頭上、胳膊上都包紮着紗布,旁邊還吊著輸液瓶,幾位政府代表無不誠惶誠恐,連聲道歉不止。說著還交代過來陪同的醫院領導全力救治,費用記在政府賬上。另外還拿出四千元錢,交給這位老師的家屬,說是買點好吃的,給老師增加點營養。
可這位老師看到后,立時瞪起了眼睛,不顧傷痛,厲聲斥責家屬不能收這筆錢,快把錢退回去。
傷勢好點,這位老師又給我打電話,說起了退錢的事情。我問他:“他們給錢不正好嗎?為何非要退回去?”
“我不稀罕他們的錢,我要的是個說法,他們給我道歉就夠了。”他說道。
唉……唉……!我嘆息聲聲,這位老師真是太善良了啊!
就在前幾天,和這位老師聊天,他告訴我一件事。他說近段他從鄭州返回老家,乘坐的是到A市的長途汽車,可以半路下車。那輛車上人很少,算上他才八個旅客。行車途中,他不知不覺地睡著了,醒來后發現抱着的筆記本電腦不見了。再一看,自己的衣服也被劃破,錢包也不翼而飛。他就報警了。
警察過來后,把他所反映的情況和車輛的情況記錄了一下就離開了。
“丟一部筆記本電腦,才搭幾千元錢,這是小事,重要的是電腦上保存着我寫了八年的一部書稿啊!”這位老師又急又氣地說道。
“你可以起訴這輛車所在的運輸公司,要他們賠償你損失啊!”我這樣回答道。
“我已經和他們公司領導見面了,他們答應研究呢!我托一個熟人打聽到我這部電腦的去向了。”他說道。
我一聽,非常高興,就說:“那不是好事嗎?在哪裡啊?”
“我托的這個人也是跑這條線上的車老闆,他找到了那邊的小偷頭兒,小偷頭兒問清了是誰偷的,也問清了賣到科技市場一個門市裡了。”他說起這些並沒有我所希望的興奮。
“那你沒托他們替你要過來啊!”我又問道。
“我沒敢說,這是私下託人問的,人家都不敢讓明說。”他有點泄氣了。
“你可以託人家說的,哪怕能把你的書稿拷出來給你也行啊!”
“我估計書稿早刪了,不刪掉咋賣啊!”
“你不託人問清楚,咋知道就已刪了?”
“我還要求這家運輸公司賠我一部電腦吧!”
“公司不一定全賠你,再說重要的是書稿啊!”
“想起我八年的心血就禁不住的哭,氣死我了啊!”他越來越泄氣了。
“你可以把這些線索向公安提供啊!”
“本來是託人家打聽的,如果把人家說出來,那以後叫人家咋跑這條線啊!”他先替人家考慮了。
“那你這樣也不敢,那也不願做,咋要回你的書稿啊?別說電腦了。”
“我就一直催公安破案行不行?”
“你有現成的線索不提供,咋叫公安破案啊!”
他停頓了片刻,才少氣無力地說道:“我都給公安說了啊!他們就是不行動。”
我聽出來他是被我逼得無奈在說謊了。
“你就說出來你的身份,他們肯定願意幫你啊!”
“我看公安的事也不好說,我還是找這家運輸公司要求賠償吧!”
唉……!他說著說著竟沒有一點底氣了。
至此,我惱恨小偷偷了他的電腦,讓他丟失了書稿,也不得不為他自己的懦弱兒而搖頭。
做人需要善良,但碰到欺負到自己頭上時,或有機會自我救濟時,只知道一味的忍讓、妥協,那就不能只稱為善良了。雖說有時全靠自己的力量無法應對,但首先自己要有奮起反抗的心態,然後才能一步一步地化解危機。否則,只能是像麵糰一樣,任人揉捏了。
2012年4月10日下午